巫大成心疼的一把紧搂了妻子,关切地问道;“为什么,英?究竟什么样特别情况,是你在工作中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还是有别的原因?”
黎英却是挣开他,愤慨而又极其委屈的望着他,含泪地说道;“大成你知道吗,今后,我可能不会再跑外勤了啊!”
“哦,原来是单位作了人事调整?”
“不,不是这样,根本就是完全针对我!”
“为什么这样说,是你自己敏感,还是领导已经作了这样的决定?”
“怎么会是敏感,是领导找我谈话。而且严主任还特别说了,不要去招惹企业了,要我好好珍惜自己的工作!”
突然间,巫大成那心随之地变得沉重了起来。原来真的还很有本事,在知道了英的工作单位之后,而且还把手又伸了过来,甚至居然还发生了作用。
“真的就这样确定,英,工作的变动,是因为那家企业搞了名堂?”
黎英点头道;“领导的谈话已经很明白,这应该不容置疑。其原因我相信,大概是仲裁委找过企业,所以那些人才又了解我的情况,然后找到报社反咬一口!”
的确想不明白那应该是如何的一个企业,单位里发生了打伤人,就算英去了解情况这也在情理之中嘛。当然,愤怒和生气都无阻于事,巫大成严肃考虑后又问;“你应该是解释了,我相信,领导不会没有自己的判断?”
黎英愤怒地说道;“正好相反,严主任说他是代表组织在找我谈话,还说新闻工作者要自尊,自重,自爱。尤其我这种干涉企业正常的经营管理活动,会影响到安定团结的大局!”
这样的结果,的确难免让巫大成更加的怀疑了。不过一件小事,仲裁委谈过了,企业还如此计较的甚至于大动干戈。那么,他们找了妻子工作的报社,像这种情况又说明了什么呢?
本来保卫科动手打本单位职工,就已经是相当的古怪,如果仅仅单位里什么人报复的泄私愤,企业有必要搞这种动作吗。而以一个企业,就好像单位领导也和一个普通工人较劲,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而想不明白的是,报社还会因此变动黎英工作,并且给予了不是一般的严厉处罚。似乎这也在说明,那家企业里的人活动能量还很不小。那么,易师傅被打的情况,仅仅只是几个馒头这样简单吗。
巫大成更加怀疑了,他甚至相信,易师傅惹来的可能不只是一般的麻烦,而企业本身也很可能存在问题。当然,会不会易师傅在方面得罪了领导,或者是触及到了企业或领导人,他们某种不为人知的敏感呢——
显然,必须找到易国仁!巫大成下决心并不只是因为愤怒,而是他觉得,既然已经惹上了麻烦,那就把这谜底揭穿吧。如果真的是自己错了,他听凭命运,但涉及企业和群众利益,他决不会轻易的罢手。
再次出现在这个家里的易师傅,除了神情萎靡,甚至还特别焦虑的显得忧心忡忡。
不过,对于巫大成提出的问题,老工人那明显憔悴的脸上,却是苦涩一笑;“没有,从来也没有如何厉害的得罪过谁,也没有向企业过分要求。领导们高高在上,他们一帮人对干活的工人,平常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那么保卫科呢,和他们的关系?”
仍然是摇头否定,以前是妻子病重,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他操心。而现在,特别女儿大学的学习,毕竟是承载了夫妻俩一生的愿望,他还有精力去招惹谁吗。
显然,老工人这样既诚恳,又真挚的坦露情况,特别言谈举止之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位沉稳宽厚的长者。甚至谈话中他这样的真情流露,还让巫大成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那也是国有企业工人的父亲。
易师傅说,正是为了节约每一分钱,以便寄给正在读书的女儿,所以一早上上班,他给自己准备的,也只是便于中午接着上班,能够作为午餐的馒头。
“只要有开水,吃起来还是很香的!”这位父亲满足而憨厚的说,是因为他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父爱。
虽然天天带馒头上班,自己和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有一天,保卫科却突然宣布他的行为不被容忍。人们搜查并且拿出了他更衣室的馒头,然后带着他去了保卫科。
为了女儿学习,平常节衣缩食的老工人,承认自己违反了规章制度。他愿意认错,接受处罚,因为恶化自己生存基础,他和孩子都无法承受。
但并没有询问,就在走进保卫科以后的刹那间,门在背后关上,然后是对他的突然攻击。
年轻人的殷付科长在前面逮了他双手,身后的人猛地将他衣服从下面拉起,让他被自己衣服蒙住头,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完之后,这些人打开门,也不再管他的所有人都跑掉了。
仅仅是老工人描述挨打的场面,就让巫大成激动不已,太过分,也太疯狂了,就算是企业,正常情况下动用保卫力量殴打工人,也是明显的知法犯法。
显然,即便是敏感的特殊时期吧,自己既然已经趟了浑水,出于良知,他也有必要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彻底闹清楚。如果涉及到原则,尤其国家和群众利益,他不可能知道了还要听之任之。
当然,如果是老工人本身的问题,自己更应该做好他的工作。尤其现在这样大环境下艰难生存的企业,特别老工人,带头执行和遵守好企业内部管理,既是责任,也是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