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杨的那个王八羔子,落在我手上,我定将他千刀万剐!”“老爷,轻点,别让小姐听着了。”青梅抬眼见艾慕儿仍是怔怔蹲的,又是一阵心疼,哽咽着说:“小姐现在需要的是关爱,老爷,你不要嫌弃小姐,应该好好的关怀,呵护她。”
“对!”他如梦方醒,踏下车来,三步并作一步停在艾慕儿身前,他不知如何开解她,思索好会才说:“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地保,城内突发大水,我为图表现孤身留下,将新婚的妻子送到南方去,后来将南方几省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找出她。我以为我永远失去她了,直到五年后,妻子带着新生女儿回来,见到她们母女那一刻,我真觉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双眼闪亮,笑容俨然,沉寂了良久,复又叹息道,“这次失而复得,我加倍珍惜,中秋节那天,我亲自带着庆瑶去放河灯,硬碰着政府下委任状,让我去机关一趟,我让庆瑶自己回去。等我忙完便立即赶回家,却没见到庆瑶,找去河边时,只见她的尸体从河里浮起……”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才艰难开口,“这是我自作孽,活该我在终生在痛苦自责里煎熬。“
他双手抱着头,压低着,略显佝偻的背蒙上一片亮光。
不知觉,天已然亮了,艾慕儿轻松一笑,“如果自责可以换回她的命,那也值,换成是我走了,若是知道你们一直这么伤心,也足够了,日后好好过你们的生活。”
“慕儿,真的够了吗?”艾慕儿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心变得更加豁朗,她弯弯嘴角,笑得纯真,“若是你那个溺水的女儿,我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我的父母,祈祷她们幸福,快乐。”
“慕儿……”一句话,直戳金大庆软肋。
“如果要让父母自责悔恨,哪怕是一点点,来重新换回我的命,我也宁愿当一辈子星星。”她歪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双眼就同星星一般。
“慕儿,”金大庆拥她入怀,“你真是个懂事,贴心的好孩子,我才知道老天爷见我可怜,又送个女儿给我,慕儿,你愿意叫我爹吗?”
艾慕儿笑得惨淡,金大庆落于这个局面是他咎由自取,这个将家人看得极薄的人,即使是她父亲,未必能给她她想要的。若对金大庆还有芥蒂,对金大庆无辜又可怜的妻子就难有了。
吹过一阵冷风,艾慕儿心情分外好,车子呼啸着从寂寥的街道中穿梭,只觉刺激有趣,欣喜的笑开来,看着车上几人沉默不语,时不时将担忧的目光投向她,不争气的眼泪直往上涌,她笑着将眼泪逼下,“这大黑夜的,开着车子闷的慌,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不可非议,艾慕儿制造喜闹氛围的本事很好,沉闷的车子盈满笑声,连司机白山最终经不住,同着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金家,铁门早就敞开迎接,站在铁门边,相搀着二个妇人分不明感情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