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忘性很大,虽然会难过一两日,但日子久了,有了新的玩伴,便会渐渐忘记。
大抵是被傅锦歌奴役惯了,薛丞长大后也变得十分温吞,虽然不至于像姚小公子那般风流得招人恨,但也不会太出彩。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傅锦歌的错,他自小就被她打压,才造就他这样的性子。他庆幸,还好她离开得早,不然,他现在肯定是一副奴才相。
七年过去,傅锦歌的容貌和声音都已经变得模糊,留下的只剩下她叉着腰扬言要打断他腿的身影。
如今,傅锦歌泼辣彪悍更甚以前,若是娶了她,他几乎能看到自己悲惨的未来。
房里的下人还在忙着挂灯笼,薛丞看不下去,闷闷不乐地出府去散心。
路过花园时,但见一个姑娘坐在亭子里。
鹅黄色的挑花裙,青丝荡荡,发间别着玉簪。眉眼精致小巧,一颦一笑,摄人心魄。
是个陌生的女子,他走过去,询问她为何在此处。
那姑娘声音轻轻的,脸上带着娇羞。薛丞看着,心道,这才是他想要娶的姑娘,而不是像傅锦歌那般彪悍的女子。
两人就这么说起话来。
薛丞没有朋友,大抵心中太过烦闷,他便把所有的话都告诉了一个陌生的人。
他说得太投入,竟没发现女子的脸色越来越冷。待说到自己的未婚妻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后,他的耳朵猛地一痛。他抬起眼,发现方才还温柔可人的姑娘不知何时拍案而起,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拧着他的耳朵,狞笑道:敢说本郡主的坏话,当心本郡主打断你的腿!
这情景太过熟悉,他似乎又看到七年前,那个拿着扫帚追了他三条街的小姑娘。
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傅傅锦歌?
傅锦歌挑眉。
薛丞泪流满面。
那天,傅锦歌拧着薛丞的耳朵训了他许久。
她积威甚重,薛丞一瞬间便软了下来,小媳妇状坐在她面前听她教训。
她说了许多,但却是只字不提离开这七年的生活。
他轻笑着看她,清风徐徐,浮光流转,一切仿若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