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日子变得快了起来。林浅月依旧学着药理,也时常会给下人们诊病。我和她常常会借口出门买药而在京城里逛个天翻地覆。
人只要自由,就会变得快乐。似乎秋天还没过完,冬天就铺天盖地而来了。宫里的选秀也结束了,罄熙、晞婉都晋升了常在,位份虽低,但也算是有了身份。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有跟她们说实话,以后怕是连见面的机会也没了,不知她们可否想念我。
浅月医术又好,待人又善,渐渐的连府外都有人上门求诊。有一次,竟排起了队,弄得我的小雅轩像成了医馆。嫂嫂见着来往人群,不觉皱起了眉,第二日便下令禁止病人进入。我想,竟然有这么多人找浅月诊病,为何我们不开家医馆呢?于是马上便和嫂嫂商量给浅月开医馆的事,却被嫂嫂给挡了回来,原因是女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没有人来小雅轩瞧病,浅月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整日无精打采。我把想开医馆的事告诉她,她眼一瞪,惊讶的问:“这样可以吗?我是女人啊,大楚还没有过女人开医馆的!”
我自信一笑,“有什么不可的,你的医术这么高,可比那些庸医好多了!要不然怎么有这么多人找到将军府来!开医馆,我保管声名远扬!”浅月还是有些不信,“可是...”
“没什么可是啦,相信我,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许能做得更好!我负责集资,你负责诊脉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集资?....”浅月一副不解的样子望着我,我一愣,呆呆解释“就是筹集银子的意思啦!”
我把嫂嫂给我做的新过冬袄子给当了,然后又卖掉了一些不常戴的首饰,总算集齐两百两银子。有钱好办事,这可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有了两百两,加上将军府的势力,我的“浅雪医馆”很快就开张了。
开张这天,刚好天蓝气朗。虽是冬日,但暖气洋洋。我准备了些免费小糕点和热茶水,又贴了告示说今日看病之人可免诊病费,一天下来,果然街头巷尾青楼茶馆都在议论被贬医女开医馆的事。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正当我、水倩和浅月高高兴兴回府时,却被妘丫拦住。这次是我回将军府后第一次见到妘丫,她已然不是我第一次见时那个风风火火、盛气凌人带着自傲的女子了。她带着说不清是沧桑还是忧伤的表情望着我,木然的请我移步萩月楼,也就是嫂嫂的寝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表情是内疚还有同情。
嫂嫂一见我就狠狠的叫我跪下,又气急败坏道:“你做什么我不管你,可是你在外抛头露面,还开药馆,让街头巷尾的人议论了去,让你哥哥知道了,叫我怎生是好?明日不许出府,我会叫人去关了“浅雪医馆”,以后就在府里好好呆着,初一十五我自会准你出门!”我一听,着急说道:“嫂嫂,雪儿并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关了医馆,别人爱议论就让她们议论罢,我身正不怕影斜!”
“放肆!”嫂嫂气急,猛的一拍紫漆茶桌,竟生生断了半只脚。我一惊,原来嫂嫂是会功夫的,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