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你知道吗?你看到我在黑暗中,我看到你却是满满的明亮。
这一百多天的日子就像针尖上的一滴水,滴在每个人的课桌上,书本里,滴在每个人青春的岁月里。
年关将近,处处张灯结彩,难得的是二十三号的时候,两家人全都在家,从前两天大人们已经开始在置办年货了,卜妈妈也放下了手里的稿子,卜爸爸也不再去看诉讼词,谢爸爸也是刚忙完一场大手术,陈妈妈明天还要加班,今天大家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和两个孩子一起过小年。
谢缘把自己在屋子里折了半天的纸帽子发给大家,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扫年”,扫年也就是把陈旧的东西一扫而光,这既指庭院内的陈年积垢,也指旧岁中遇到的不快。二十三的这一天家家户户黎明即起,扫房擦窗,清洗衣物,刷洗锅瓢,实施干净彻底的卫生大扫除。虽然大家现在都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但平时大家都很忙,房间也确实需要被打扫一下。今年卜渊领到的依然是谢缘为他独家制作的绿帽子,家长们也见怪不怪,卜渊撅着嘴,似乎戴“绿帽子”也是他过小年的一个风俗。
“妈妈说不能生气,否则你这一年都不好!”
“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好了。”卜渊翻着白眼,看着头顶的绿帽子。打扫了一个上午,下午就该包饺子了,而且会包很多很多的饺子已求取明年的好运。
“阿姨,我来剁馅吧?”卜渊走到陈妈妈的旁边说。
谢缘正在看电视,电视机的节目应该很搞笑吧?不然她也不会笑的这么没有形象,可她在自己面前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淑女形象吧?
陈妈妈说今年没有买猪肉,直接买的肉馅,一会放些调味品搅拌一下就好了。就让卜渊帮他妈妈去擀饺子皮。
“小子,你可得努力啊,到嘴的媳妇儿都飞了?”卜爸爸也在帮老婆擀饺子皮,看着儿子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老公,你说什么呢?缘缘是我儿媳的事儿没跑。儿子,别听你爸的!过来帮妈包饺子。”
“妈,你说的是真的吗?”卜渊一脸的怀疑。
“你爸可就谈过一个女朋友,你妈我可是阅人无数,怎么?妈妈的话你都不信了?”卜妈妈感到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怀疑。
卜渊听了妈妈的话,不禁笑出了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臭小子!”卜爸爸喝斥着儿子,居然向他老婆取经如何谈恋爱,他一年365天,陪老婆连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没有,儿子倒是想天天粘着自己老婆,没门。他伸手揽过老婆的细腰,却被卜妈妈一把打掉。
“孩子的醋你也吃,看看你手上的面粉都弄到我新衣服上了!”卜妈妈拿纸拍掉面粉,像个孩子一样。
“买!买!买!明天我就陪你去买新衣服,好不好啊,老婆?”
卜渊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跑走了,正在看电视的谢缘觉得沙发一沉,旁边多了个人。
“你怎么不去包饺子啊?”谢缘看着卜渊,刚才他说帮爸爸妈妈包饺子的。
“你自己回头看看!”卜渊伸手从谢缘的手里抓了几颗瓜子。
谢缘回头看见饭桌旁包饺子的两个大人正在卿卿我我,卜爸爸还时不时地咯吱自己的老婆,逗得卜妈妈笑个不停,谢缘虽然被虐,但心里渴望自己也可以有这样一种爱情。
“日日虐,月月虐,过个小年加倍虐!”卜渊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把谢缘逗的直乐。
“臭渊,那你得赶紧找个女朋友了。你有心上人了吗?我妈妈说我们这个年龄正在大量分泌荷尔蒙,喜欢异性也不用觉得难为情。”
“喜欢倒是喜欢,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谁啊?”谢缘像是知道了惊天大秘密,因为卜渊每天都跟她形影不离,这个发现倒是很意外。
“是不是夏令营认识的?”卜渊无语,他根本就没参加夏令营,整个暑期,补课补到他想跳楼,别说什么女孩子了。
“不是,只能告诉你是我们学校的!”
“我认识吗?”
“算认识吧?”卜渊思考着,自己应该算认识自己吧。
“哦~”谢缘把尾音拖长,一副识破他奸情的样子。卜渊也没接着说什么就拉着她去包饺子。
两个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饺子没包几个,脸上倒是沾了不少的面粉,谢缘像只小花猫一样张牙舞爪,卜渊习惯性拍了拍她的头,瞬间青丝成白发。
“啪啪啪……”窗外传来阵阵爆竹声,辞旧迎新,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观众朋友,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中央电视台综合频道、中文国际频道、英语国际频道、西班牙语国际频道、法语国际频道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正在同步直播的2009年春节联欢晚会……”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入耳朵,谢缘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爸爸妈妈都在医院里救死扶伤,她没什么感觉,反正每年都是这样,今天她还是和往年一样在卜渊的家里吃年夜饭看春晚。今年却觉得特别乏味,这大概是最难看的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吧?谢缘心里想着,只是她不知道春晚就像是卸了妆的美女,越来越难看。
她跑到落地窗前,雪下的格外应景,白色的雪花,红色的炮仗,翠绿的松柏,五彩的霓虹……
“在干嘛?”
……
很久很久薄卿也没有给她回消息,她把电话拨过去,却听到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哔——哔——哔,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哔——哔——哔,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哔——哔——哔,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连续拨打了三次都没人接电话,谢缘又跑回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卜爸爸和卜妈妈已经回房了,谁知道他们怎么那么早就睡了,卜渊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
“怎么了?”他明明看到了她眼里的落寞,却又不好直接安慰。
“春晚好看吗?”春晚每年都差不多,关键是和谁在一起看?
“好看!”卜渊笑着说。
她坐在他旁边,看着电视出神,卜渊却看着电视笑出了声,今年的春晚真的很好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