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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谢缘,你知道吗?有的人你看了一眼,却惦念了一生;有的人你看了一辈子,却忽略一辈子……

小升初的孩子们,满怀激动踏入西点中学,卜渊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却也是满怀激动,因为西点中学将成为他的江山,他要拥着谢缘坐看天下。

上学的路上,卜渊说着自己在夏令营的趣事。

谢缘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他昨天刚从网上看到的,添油加醋一番倒是说的活灵活现,参观军事博物馆和军事基地,教练教他们野外生存等等。

谢缘自然也不知道他带回的特产都是他让老爸托人给她带的。

卜渊说的兴致正浓,谢缘却恍若失神,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前方。

“缘缘!缘缘!谢缘!”卜渊双手在谢缘眼前晃了晃。

“啊?你说什么?”谢缘尴尬地问道。

“一个暑假没见过小爷,是不是想我想魔怔了?”卜渊的嘴角咧开,笑的好开心。

“你是不是训练时候摔了头,脑子坏掉了!”谢缘想着暑假发生的事,她去过几次他们家,感觉奇奇怪怪的。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终于到了学校。

谢缘作为学习委员,第一件事就是收暑假作业,让她意外的是收到了30份作业,比起卜渊交了作业,她更愿意相信是谁多交了一份?或者是自己数错了?反反复复数了几次还是30份。

卜渊说自己的作业是老妈帮忙做的,反正她最近在写青春校园的小说,先让感受一下久违的青春校园的作业。谢缘看着坑妈的卜渊,也是无语的摇摇头。

刚刚谢缘抱着暑假作业过来,作业本太高差点倒下去,多亏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这个同学帮忙扶了一下。

她弯着身子护住倒掉的作业本,他也稍弯了身子去扶作业本。

谢缘抬头的那个瞬间刚好轻磕到他的下巴,鼻腔里有着他特有的男生的荷尔蒙的味道,头有些眩晕,脸有些晕红。

“对,对不起。”谢缘局促得像个小孩子。

“没事。”他就这样走了。

“谢谢你啊!”谢缘看着渐远的他,稍大声的喊着。

“不用谢。”平缓的语气让人看不出喜怒,谢缘就站在门口呆呆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你来交作业吧,放到我桌上就好。”李老师想去卫生间刚好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谢缘一副痴迷的模样。

“嗯!”谢缘赶紧把作业本放到桌子上,一路小跑冲出办公室,下了三楼。李老师一脸莫名其妙,她那么急还一步一步走到卫生间,这丫头是打了什么鸡血?

她最讨厌跑步了,所以被罚跑的时候是卜渊引着她跑,今天为了追一个男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没有看到人,只有诺大的校园和校园里弥漫的淡淡的桂花香味。

这次李老师的课前卜渊没有读检讨,如果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宁可多读几份检讨书!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转校生——薄卿,以后他就要跟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欢迎。”李老师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模样周正的学生。

细致如瓷,清冷如风,淡雅如兰,优美如樱。

他宁静地看着这个教室,眼神似乎并不在这个教室里,只是在眼神的转换之间,偶尔扫过一些人,没人知道他看在看谁?

每个女孩子都觉得他在看自己,少女怀春,包括谢缘在内,一副花痴的模样。

他仿佛是希腊神话里高不可见的王子,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不是少女总怀春,只怪公子俏而俊。

“大家好,我是薄卿。如履薄冰的薄——”

新同学话还没说完,卜渊就接了一句“情投意合的情”。

班里哄堂大笑,所有人都以为卜渊在恶作剧,整蛊新同学,却没人知道这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性格下是他看到了谢缘眼里不一样的情愫。

“不是。”待大家笑完后,薄卿吐出两个字。

“那是卿卿我我的卿喽?”卜渊本以为他还会否定自己的话,结果他却说了句。

“你很聪明。”

卜渊一时之间竟无语以复答。

“……”班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卜渊都暖不起的场合,还有谁敢多说一句。

“那个,新同学,你随便找个位子坐吧?过几天也是要调位子的。”

“嗯。”薄卿从谢缘和卜渊相隔的走道经过。

卜渊看着谢缘眼里的小红心就忍不住想挑衅薄卿,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突然伸出手。

“幸会,如履薄冰的薄是吧?你好,我是如临深渊的渊!”卜渊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一些。

薄卿看了看他伸出的手,抬起的眼睑又垂下去,什么话也没说,静静地走到靠窗的最后一排。

“嘿!我这暴脾气!”卜渊正准备说些什么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却听到了李老师的轻咳。

想起了和李老师在暑假的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不许打乱课堂秩序,李老师说自己也可能会一生气大脑充血,说出什么话也不一定。

卜渊自然是怕谢缘知道自己补习的事情,一方面是自己骗了她,另一方面自然想在他小媳妇儿面前树立一个天才少年的形象。

“在给大家上课之前,作为班主任,我还是要多说几句。新初三学年将进入一个最紧张、最繁忙的时期。搞好初三的学习,在中考中向家长和老师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是摆在你们每一个人面前新的任务。所以你们更要加倍努力,努力学习,现在辛苦点,上了大学你们就轻松了。”

李老师的话题让大家感到非常沉重,没有刚开学的新鲜与激情,只有无穷无尽的压力,他们只知道初三确实很辛苦,却不知道李老师在最后说了一句千年不变的谎话,只是这个谎言要等他们上了大学才会明白。

“你们要紧跟着老师走培养学习能力,初三上学期,老师会讲新课,听课时一定要紧跟着老师,认真听讲,仔细做笔记,然后及时复习;到了下学期就会系统复习,在这一环节,迫于时间,有的地方不会讲得非常仔细,同学们在课后还需要自己看书,不要放过每一个知识点。跟着老师的思路走,掌握有效的学习方法,扎实地学习,对你们来说,是大有裨益的。”

也许此时此刻讲话的不仅仅是李老师自己,更是千千万万的初三班主任。

毕其功于一役,三年苦读只为一朝功成名就,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一将成名万骨枯,一个市状元的脚下踩着几万人的尸体,你不成功,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这些话是李老师想说却没说出口的,她觉得现在应该鼓励他们学习,而不是一味地恐吓他们。

陈妈妈自然不会跟谢媛说这些,卜妈妈自然也不会跟卜渊聊这个,只是更多的家长会像孙涵和薄卿的父母一样,中考如虎,考生必须猛于虎。

开学两周后,开始了第一次初三摸底考试,这场考试说起来并不是很重要,只是检测一下学生的基础。

可这次考试成绩又特别重要,它直接决定了他们初三一年坐在哪?和谁坐?大家都心思各异,有人想奋发读书,考上重点高中,有人想近水楼台,美人入怀。

通过两个星期的相处,大家或多或少,对新同学有了了解。

人如其名,薄——卿。情感实在是太淡薄,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谢缘自然是想和新同学坐在一起,当然,班里几乎所有女生都想和他或者卜渊做在一起,只是卜渊那个破成绩,以他的排名肯定最后一个选,关键是他选谁?

但他成绩太差,每次想做谢缘同桌,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不过还好,坐在谢缘旁边的一直都是徘徊在第十名左右的孙涵,倒是可以防止别的男生对自己家的小媳妇有所企图。

卜渊能隔着过道坐在谢缘身边,还多亏了他的学霸同桌齐大海——因为同桌有点胖,看上去油腻腻的,还自带“体香”,没人愿意和他做一起。

卜渊自然也不是圣母,没有解救齐大海的圣母心,不过为了小媳妇儿,他对此甘之如饴,日复一日,他觉得自己嗅觉都已经失灵了,鼻子至少可以免疫一些怪味。

卜渊在心里盘算着,首先不能考的太好,以免引起大家怀疑他作弊。

他动动脑子也该知道,即使他考一千名,也会有人怀疑他作弊,只要他不是倒数第一,就会有人怀疑他作弊。

毕竟,他已经承包了学校各种大小考试的倒数第一,所以考多少分对他来说已经在无所谓,反正都会被怀疑。

其次,谢缘肯定想和薄卿坐在一起。

薄卿的实力,他在数学课上见识过的,每次他睡眼朦胧,刚睁开眼就听能听见争论声,然后问同桌齐大海才知道是薄卿解题的新思路让李老师叹为观止,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听薄卿和李老师热烈讨论,如何作条辅助线就可以轻易求出这个题的答案。

男生们觉得薄卿是在显摆自己,女生则认为薄卿讲题的样子帅爆了。

薄卿一定能稳居第一名,那本来的第一名谢缘肯定刚好可以选在薄卿旁边,为了阻止他们,卜渊唯一的出路,考取第二名,主动坐在薄卿旁边,让谢缘无路可选。

为了考过谢缘,卜渊一放学回到家就做功课,这种努力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高三学生的样子,所以课余时间的话他都没有去主动找谢缘玩过。

谢缘自然也没心思理这些,每天也是疯狂的做作业,为了男神薄卿,她也是拼尽全力!要么考第一,要么考第二!

正式考试到最后一门英语的时候,因为连续几天吃饭都不规律,饿了就吃,吃完就学,睡醒就吃,吃完就学。

反反复复,导致现在有点胃痛,而且消化不良,特别想吐,考到一半时,憋不住吐了。

老师走过来关切的说:“怎么了,同学?”

卜渊看着老师还不改本色得说:“老师,这题目出的太恶心?”

老师很尴尬地走回去,也不好多说他什么。

.考场上仅剩的几个考生听到这句话都笑的嘻嘻哈哈,考场里交头接耳得乱成一锅粥。

只有坐在最后一个同学看到了卜渊有些发白的脸和左手紧捂着自己的胃的小动作。

因为是转校生,所以薄卿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坐在卜渊的身后。

试卷早就已经做好了,他一直在检查,反正回家也是听妈妈唠叨,所以就没有离开考场。

考到一半就听到卜渊稀里哗啦吐了一大堆,可他居然还有心思拿老师取笑,薄卿觉得他是个幼稚鬼!

卜渊在考场晕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务室,坐在旁边的是薄卿。

他在看书,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和卜渊的床上。

他的侧颜印在书上近乎完美,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是与众不同。

.海水般的眼睛十分迷人,一头乌黑的短发。红润的薄唇和卜渊煞白的小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全身的打扮让卜渊也不禁心头一震。

“你在看什么?”

卜渊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很疑惑为什么送他来医务室的会是薄卿。

那个除了学习其他都不放在心上的冷面王子,居然放弃了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送他这个学渣来医务室,真是可以上新华日报的大新闻。

“奥数。”简单直接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

“你不需要草稿纸吗?”

“心算!”

卜渊听到他的回答,心里有一万只***奔腾而过,老子连脑算都不一定能算好,你他妈给老子心算,真有一种想把输液瓶砸到他头上的冲动。

“心算牛逼啊!”卜渊看着薄卿,扯着嗓子喊到。

“嗯。”薄卿还是千年不变的嗯。

“嗯?嗯什么?”卜渊心里早把薄卿骂了五六七八千遍,你以为小爷在夸你吗?笨蛋薄卿!你难道听不出小爷用了反讽的修辞吗?

要不是他转校过来,他何苦为了考第二名把自己的胃都搞坏了,他又把自己的小媳妇儿弄得五迷三道的!

其实,他明明知道即使没有薄卿,他还是要考第二名,因为不能得第一,不然灭了小媳妇儿的威风,其次得第二名就可以选择和谢缘坐在一起了。

所以有没有薄卿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他还是想把这个黑锅放到薄卿身上。

卜渊输了液,又休息了一会,校医给他开了几盒奥美拉唑,告诉他服用的剂量和时间,又嘱托他最好去医院做胃镜检查,根据病因在治疗。建议他饮食有节,防止暴饮暴食,宜进食易消化的食物,忌生冷、粗硬、酸辣刺激性食物。虽然是初三,学习压力比较大,但还是要尽量避免烦恼、忧虑,保持乐观情绪。

卜渊腹诽着医生,说的全是废话!上了初三的人,哪有这么多时间搞学习以外的东西,每天连最基本的睡眠时间都不够!

卜渊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离开,离开医务室的时候,他发现薄卿已经把那本崭新的全国初中生奥赛题看了十几页,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他是个非人类。

薄卿拿着书,看着收拾后的卜渊。

传统款式的校服被他穿出了少年和青春的味道,胸前挂着银色的白金十字架项链,左耳上的耳钻闪着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点晃眼。

薄卿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卜渊黑色的短发被风轻轻吹抚着,额前细碎的刘海刚刚垂到眼睛上方,扫着那透着阳光的眼睛,他就像误入人间的精灵一样,让人离不开双目。

“喂!还不来扶我!”卜渊吼着薄卿,看着他怔怔的样子。

他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热烈,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幽幽的,总透过人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薄卿扶着卜渊回到了班级,同学们几乎都已经走光了,只有几个学霸还在写作业。

谢缘和孙涵也在教室里,看着卜渊被薄卿搀回来,她还是有些吃惊。

虽然卜渊在考场昏倒,后被薄卿送到医务室的事早已在班里传开,但看着他们如此亲密的动作,她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其实搀扶这种动作很正常,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

只是发生在薄卿身上,那样一个冷艳的人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两个翩翩少年从医务室出来,一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幸亏学校里的剩的人并不多,不然明天他和他就该成学校的头条新闻了。

看着谢媛同学疑惑而惊诧的眼神,卜渊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小媳妇儿,没想到吧?你男神已经是我的人了!”卜渊心里想着,嘴角浮现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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