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殷延蕲那毫无涟漪的脸上,他也看不出什么。
夜风习习,两人无声的较量也在这凉意中展开。
两人都是集权利和地位于一身的骄矜男人,他们在气势上的对决,虽无声无息,但只一些星火便可其点燃。
“本统领是奉命行事,现在采花贼一案已交到卑职手上,那定然不管什么蛛丝马迹,卑职都要认真查清楚,渝王殿下你说是吧。”殷延蕲说完,还略带嘲讽地挑挑眉。
渝王嗯哼一声,似是无谓的样子。
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看向眼睛红红的暖姑,“本王是认真的,希望暖姑能告知胡琴姑娘,让她认真考虑。”
渝王说完还向远处瞟了一眼,声音淡淡:“本来本王还想着去看看胡琴姑娘情绪怎样,但现在殷统领来了,本王也不好多做叨扰,便先告辞了。”
这话听来很得体,可仔细一想,渝王这是对殷延蕲的到来有些不悦,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果殷延蕲没来,那渝王就可以去安抚美人心了。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但殷延蕲不是这样想的。
傅庭幽绝不是如此肤浅之人,在他看来,他要离开,绝不是因为他来了的缘故,而应是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所以他必须要离开。
殷延蕲对渝王点点头,随即他便带着槿人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还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暖姑一眼,这才信步走了出去。
暖姑心中气愤,一来是气采花贼竟占了琴儿便宜,败她清白。二来是气渝王步步算计,以琴儿的名声作要挟,嫁他为妻。
她不懂,渝王此举用意何在,但就私心来说,她是不愿琴儿嫁给他的。
绕是见过大场面的暖姑,在面对这些困境之时,也有些乏了,心累了,委屈了,眼泪也止不住地涌上眼眶。
若不是她性子倔强,不爱在人前流露出柔弱的一面,早就任由泪水纵横了。
可现在她不行,她是宫羽阁的主,她必须坚强,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所以当即她便下令,把不相关的人全部清场了,连同那些人的流言微词也全都赶了出去。
此刻的院子中,就剩暖姑和殷延蕲一行人。
暖姑抑住心中苦涩,平淡开口,“殷统领想问什么就问吧。”
殷延蕲凤眸微动,骑兵们看到了他使得眼色,全都转身离去,只留他们两人在院中。
暖姑摸不清殷延蕲想干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半晌,才听到他沉稳开口。
“本统领知道,你其实是傅琅廷的人。”
暖姑顿时脸色大变,惊异不已,身子不稳似的扶住石桌。
可还没等她缓过来,殷延蕲又吐出一句。
“你不用担心,殷某是他的朋友。”
暖姑重重吸入一口气,又扶着胸口安稳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太过失态。
她以为自己把身份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
“本统领在昨天安排了眼线在宫羽阁,原本是想暗中查看这里有没有采花贼的线索,却没想到,采花贼直接在这里犯了案。”
“是本统领的失职。”殷延蕲清淡地喃喃道。
暖姑不免呆滞了一下,她和殷延蕲没正面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见过,知道他绝不是轻易道歉的人。
他此番略表歉意,怕是看在了琅爷的面子上,由此可见,他和傅琅廷的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