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延蕲瞅着张译那眼中的细细疑虑,心中对他的思忖已了然几分,因而恭谨道:“京兆尹言重了,殷某作为禁军统领,护国佑民是理所应当的。”
殷延蕲这套说辞可谓是非常圆润,避重就轻。既没有交代他自己为何要出手,也没有让人感觉这理由不对,因为他把自己分内的职责报了上来,在道义上来说,这是他应该做的,让人无法辩解。
可张译是什么人,纵横朝堂几十载,饱练世故,怎会连这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不过殷延蕲这人深不可测,即便是他也难以猜到他的心思。既然他不愿明说,那他也不在此事上执着了。
正在这当头,有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他刚想开口,转头看到了殷延蕲和苏蔻梨两个外人在这儿坐着,便一时欲言又止。张译见他这样,一脸沉稳地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厮道:“大人,云丞相来了,说要见你,已经朝着您这个方向来了。”
“这……”张译抿抿唇,云相会来他也是始料未及,而且现在殷统领也在他这儿,云相见了必定会满腹疑惑,而且碍于他人在场,云相也不好与他商谈。想来想去,还是请他们先避让一下的好。
就在这片刻之间,张译想了一连串,最后略带歉意地开口:“云相突然来访,老臣恐怕要请殷统领和苏公子先回避一下了。”
殷延蕲挥挥手,说道:“无妨。”接着,便朝站在门口的时栊和井甫作了个手势,让他们退下,省的被云相发现他的人在这儿,让张译尴尬。
不一会儿,他和苏蔻梨便被请到了正厅的另一边,移坐在了红木屏风的后面。
苏蔻梨双腿交叠地坐着,捏起茶杯轻啜一口,慢悠悠地开口道:“云相居然来了。”
殷延蕲眸色沉沉,不紧不慢地说:“昨晚你说采花贼朝丞相府去了。”
“呵……”苏蔻梨用眼角余光瞟向他,淡淡道:“看来丞相府昨晚也不安宁啊。”
……
这头,云相大阔步地跨进了正厅,他苍老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到了一起,眼睛也迸发出燃燃怒火。
他刚一见到张译,还没等到他作礼,便劈头盖脸地怒吼道:“你这个京兆尹是怎么当的,采花贼都闹了这么久,你还没破案!”
听到指责,张译连连弯腰歉意道:“是下官无能,没能将他抓捕归案。”
云相气咻咻地在厅中来回踱步,他看了眼张译,又咬牙道:“那个采花贼真是胆大包天,你知不知他昨晚潜入了丞相府,啊!”
张译大惊,试探性地问道:“这……没发生什么吧?”
屏风后头的殷延蕲和苏蔻梨听到这话,两人相视一眼,不惊,但是也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云相呵斥道:“哼……没事,家中小女差点就被他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