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茶居的某间厢房里,小公主甩开殷延蕲的手,一双剪水秋眸看着他说:“你带本公主过来,想说什么?”
殷延蕲脸色阴沉地看着皮肤如剥壳鸡蛋般的小人儿,对她说道:“你要去守皇陵?”
“你怎么知道的?”
殷延蕲伸手握住羌笛的下巴,轻轻向上抬起,让她能看着他的脸。这举动让小公主惊异之余,而且她在殷延蕲墨黑色的瞳仁里,还发现了一丝心疼,是她的错觉吗?
“你知不知道皇陵那都是些什么地方?”
不会吧,这是殷延蕲吗?小公主想道,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她感觉他好温柔啊,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而且她心跳怎么这么快?是她出现幻觉了?
小公主脸红红地说道:“本…本公主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用不着你管!”
殷延蕲静静地看着她,右手柔柔地抚上小公主的脑袋,手指插入发丝,然后在发梢处轻轻一抽。
“啊,你干什么,好疼!”
殷延蕲看着他手上一把羌笛脱落的头发,心疼与怨恨在他的眼神里交集。
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羌笛的小脑袋,并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羌笛有些害羞地睁着眼睛偷瞄他,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她按摩头皮。
殷延蕲看着她那呆呆的样子又问了一遍:“还疼不疼?”
羌笛这才摇摇头说:“不疼了。”
这边,苏蔻梨说道:“你怎么光谢他们不谢我啊,我也救了你吧!”
琵琶瞧着他,悄悄地挪开了了几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开口道:“是公主殿下和殷统领救了我好不好,都不关你的事!”
苏蔻梨眯着眼睛说:“不关我事?还有,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我才不要跟你这个登徒子站在一起呢!”
“我长得这么好看,你说我是登徒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爱谁谁,你这个人还真不要脸!”
苏蔻梨咧着嘴角笑了笑,坐下椅子,翘起二郎腿,眉梢轻挑着说道:“杏林公子你可曾听说?”
琵琶很肯定地说:“没听过!”
“什么!你山沟里来的吧!”
“杏林公子是干什么的?”
苏蔻梨傲娇地拍拍衣领,一副痞子模样说道:“杏林公子济世救人,乃当代神医,深受百姓爱戴,而鄙人……就是传说中的杏林公子!”
琵琶没表情地看着他,让苏蔻梨很是受挫。
苏蔻梨尴尬地清清嗓子,说:“你好歹也给点反应,崇拜崇拜小爷我啊!”
“我为什么要崇拜你,我也是个大夫好不好,再说,不见得你的医术就比我好!”
苏蔻梨笑了笑,说:“你居然是个大夫,我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我面前说医术比我好的!”
“好说好说,我们山脚下的那些村民都说我是小三点!”
“小三点?为什么?”
琵琶骄傲地说:“因为我可以三点指间知六脉之病!”
苏蔻梨斟酌了会儿,他在想,这女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按理说,他出身医学世家,该知道该认识的医学名门他都有所了解,可唯独不知道她,她真的可以三点指间知六脉之病?正好,他随身携带着一小块塔黄,用来试试她也无妨。
“你真有这么厉害?敢赌吗?”
琵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苏蔻梨一眼,说道:“赌什么?”
苏蔻梨从怀里拿出用布块包着的塔黄,说道:“只要你能说出它的名字,它的药效,如何用它作药引,就算你赢了!”
“要是我赢了呢?”琵琶反问道。
“要是你赢了,我请你吃十天的饭,但是如果我赢了,你没答出来,你就得要做我的药童,干不干?”
“好,一言为定!”
苏蔻梨心下笑道,这塔黄的药效不难知道,但用它作药引的方法早已失传,否则他也不会天天怀揣着塔黄苦思,不过,他是有私心的,如果她医术真有这么好,即使她答不出来,那他也得了个好帮手不是。
琵琶摊开布块,仔细观看那药材的表皮,并用指尖触摸着,半晌,她拿起来闻了下,非常确定地说:“这味药是塔黄,用于内伤治疗有奇效,能通脉行瘀,痈肿,用作药引时可解毒,我说的可对?”
苏蔻梨微微颔首,说道:“那作药引的方法呢?”
他的一席话,让琵琶陷入沉思,还记得以前爹爹有跟她说过此药作药引的方法,但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苏蔻梨见她呆愣半天不说话,提醒她说:“想好了没?”
琵琶怯怯道:“只记得一点点……”
苏蔻梨淡淡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