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
“慢着,这姑娘欠你的钱,我替她给了!”
看到说此话的人,苏蔻梨用嬉闹的眼神示意正在泡茶的殷延蕲往下看。
殷延蕲看了看,表面看着没反应,可他正在泡茶的动作停住了。
小公主从人群当中走出来,站到那粗野汉子跟前,温甜怕她受到伤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羌笛面前,那汉子凶恶的眼神盯得温甜快喘不过气来了。
羌笛伸手拨开温甜,对那汉子说:“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况且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大白天地这样走出来吓人,你的邻居都没有意见吗?”
围观群众再一次咧嘴笑了。
那汉子怒气蹭蹭往上涨,对羌笛吼道:“你这臭丫头,你给我闭嘴,你不是说要给她付钱吗!钱呢?你给我拿来,你要是没给我拿够钱,你看老子今天不玩死你们!”
羌笛毫不在意地说:“说吧,多少钱?”
那汉子哼笑一声道:“一千两银子!”
“你胡说!”被打手抓住的琵琶挣扎着说道:“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羌笛也怒视着那汉子:“你说什么鬼话,她在你店里吃的是金子啊,你这摆明了是在讹我们!”
那横肉的糙汉子坏笑道:“老子就是在讹你,你要是给不起这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羌笛傲气地说:“我没这么多钱!”
“哼…你没这么多钱!”那汉子走近羌笛,眯眼打量着她那光滑的脸蛋,淫笑着摸下巴说道:“那你就看看老子怎么搞死你!”他抬起手肘,便作势要挥下。
就在这霎那间,在对面二楼的殷延蕲眼疾手快,随手拿了个茶杯便朝他手上砸去。
那汉子突感手心传来疼痛,便放下了手,恶狠狠地对四周说道:“是谁?哪个孙子偷袭的我!”
他话音刚落,苏蔻梨便拿了个茶匙,朝他的嘴巴处飞去,算是对他刚才口出诳语的惩罚。
嘴巴上火辣辣的疼和周遭人大声的嘲笑,让这汉子真发狠了,他一把拽住羌笛的头发,用力地将她拉扯过来,厉声道:“是不是你这小婊子找人暗算的我!”
被他拽住头发的羌笛直感到头皮麻麻的疼,眼眶都红了,喊道:“不是我!”
温甜也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臂,大喊:“你快点放开我家小姐!”
此时,按耐不住的殷延蕲从窗口处一跃而下,围观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这还没完,又有一位白衣男子从上面跳下来。
有点眼力见儿的群众都退到一边了,静待好戏的出场。
一袭黑裘的殷延蕲沉声道:“她们的一千两,我出!”
那汉子粗蛮地放开了羌笛,走了几步,挑衅说道:“哟,你小子是想英雄救美啊,刚才偷袭我的那事也是你干的吧,可惜啊,小爷我不想给你这个机会,来人呐,把这两小子给我撂倒!”
接着,他还信心十足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刀,朝着殷延蕲走去,可还没等碰到他的衣裳边,殷延蕲便一掌把他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苏蔻梨也在和那些个汉子的手下交着手,可那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市井流氓,哪会是从小习武的苏蔻梨的对手,只不过三两下,苏蔻梨就把他们全放倒了。
闹这么一大动静,把巡街的捕头给招过来了。
他冲进人群,大声喊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啊!”他看了看那些被打倒的人,又看了看衣冠整齐的殷延蕲与苏蔻梨,对他们说道:“就是你们两小子在这里闹事?”
琵琶见那捕头不分青红皂白,着急说道:“不是的,是那些人先欺负我们的!”
捕头摆摆手说:“甭管谁先谁后,总之,你们聚众闹事就是不行,先跟我去趟衙门再说!”
羌笛说道:“你这捕头怎么当的啊,怎么不问事情的缘由就胡乱抓人!”
捕头哎哟一声,指着羌笛:“你这丫头,还要你教本捕头怎么办案吗!”
殷延蕲开口了,他淡淡道:“你给我去趟禁军卫,把时栊副将找过来。”
捕头看着他,十分新奇地说道:“多新鲜啊,你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命令本捕头!”
殷延蕲声音微寒:“就凭我是殷延蕲!”
捕头瞳仁一凝,没敢含糊,立马绕着殷延蕲走了一圈,精细地打量着。
他没亲眼见过殷延蕲,可听说这统领大人好像畏寒,一年四季都是黑裘着身。而眼下这七月天酷暑难耐,眼前这男子又一身黑裘,按理说,没人会在这么热的天穿一身厚服,莫不成…这真的是那位禁军统领殷延蕲?那这就得好心伺候着,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撤了他的职,这可咋整啊!所以他当即点头哈腰地讨好着说:“您真的是殷统领?”
殷延蕲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捕头冷汗都出来了,他颤声道:“是……小的眼拙,没认出您是统领大人,请统领大人莫要见怪,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我万死不辞!”
殷延蕲厉声道:“没听到本统领刚才说的吗,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要是…刚才小的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殷统领大人有大量,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我这份差事吃饭呢…”捕头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见殷延蕲肃身站着没理他,便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番话下来,那些个糙汉子听得可门儿清,这不,那横肉汉子就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殷…殷统领,小的错了,钱我…我不要了,您就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撒野了!”
殷延蕲低下头去,掐住那人的脖子,手指渐渐用力,那汉子的脸涨的通红,反抗似的抓住殷延蕲的手,在那汉子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殷延蕲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你知道,你刚才拽住头发的那人是谁吗?呵……她是公主!”说完,便放开了他。
那人的脸色顿时吓得青黄灰白的,在地上喘息着,本以为殷延蕲已经是不能得罪的祖宗了,没想到刚才瞎嚷嚷的小丫头片子才是大祖宗,他今天都干了什么,净把这些权势之人得罪光了!
他赶忙地爬到羌笛脚下去了,双手握住了羌笛白嫩的脚裸。今天天气炎热,小公主就只穿了一条有流苏的半身裙,外加一双细带凉鞋,被他这么一抓,小公主吓得连凉鞋都挣脱了,那人握着她的玉足,嘴里嚷嚷着说:“公主殿下,您就饶了小的吧,我…我再也不讹人了!”
小公主也喊道:“你干什么呀你,你快放开我的脚!”
殷延蕲看这人无意间揩了小公主的便宜,气不打一处来,一脚便把他踹得吐了血。
正好,时栊带着人过来了,殷延蕲跟他交代了几句后,时栊就押着人走了。
而他们一群人也走进了不苦茶居。一路上琵琶就向小公主猛地道谢,小公主也不客气,把好话全揽了。
一旁的苏蔻梨暗自想道,瞧这小公主活泼闹腾的劲儿,他还真想不出来,殷延蕲这冷面闷葫芦是怎么能招架得住她的,难不成殷延蕲好这一口?
琵琶跟羌笛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殷延蕲脸色阴沉地打断她俩的话,把小公主拉走了,琵琶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所以,问苏蔻梨说:“统领大人是怎么了,要不要我们看看去?”
苏蔻梨有些好笑地说:“行了,你就别给他添乱了!”接着就带琵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