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忽左忽右在树木的间隙里往前跑,“嘭”一下子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上,疼痛加上突然的惊吓,使她忍不住由喊叫变成了哭叫。她趴在地上哭叫了几声,觉得这样无用,就又立马站起来继续喊救命,边喊边哭边往前跑。正在这时,下游的很远处隐隐隐约约的传来郝方印的喊声:“赵虹,别害怕,没事了,我上来了。赵虹,别害怕,我上来了。我在河对岸。”
赵虹住了喊叫声愣了愣神确定是郝方印的声音,复又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跪了一会,才扶着一棵树站起来。双腿酸酸的,身子也不住的发抖,她挣扎着走出树林。来到公路上,她沿着公路向前寻找郝方印。边走边和郝方印互相对喊着。郝方印喊道“别怕,我在河对岸,往前走。我找到有桥的地方再过去。你也往前走。”赵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始大步往前走。约莫走了两三公里,一条岔路横在眼前。她稍一定神,只见郝方印一瘸一拐的从岔路的一边走出来,拐向赵虹的方向就迎着她跑了过来。
郝方印跑到赵虹跟前大声笑着:“哈哈。怎么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两次大难不死喽——我的心愿要解开了。哈哈。”。
赵虹无笑,定神打量着他。只见他浑身湿的透透的,衣服上还顺着裤脚往下滴着水,一只衣袖也被撕开了耷拉着,脸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有的还往外渗着血水。吓极复转喜极而泣的赵虹不笑站立着,突然间就一下子扑进了郝方印的怀中抱紧了他。郝方印也抱紧了赵虹,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吻着,“赵虹,我的心愿你知道了吗?啊?知道了吗?”
“呜,呜——去你的,呜,呜”赵虹哭着不回答,只是越来越紧地抱住他。
“你说,知道了没有?哈哈,你说不说?”郝方印拥着她,开始挠她的胳肢窝。
“知道了,知道了。去你的。嘻嘻嘻……”赵虹破涕为笑。
……
这次意外,让一种不好说出口的心愿意外的得到了充分表达,就像阻隔感情交融的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这次的“大难不死”也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两颗心一下子就聚到了一块。赵虹回到D市心却留在了塘村,留在塘村的郝方印心却飞去了D市。
同时,暂时的分离又使郝方印开始冷静地分析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煤黑子”再加上工人的身份是横亘在他和赵虹之间的一道难以跨越的“梁子”,想到这些他难免心凉。工友们有的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有的说:不一定,七仙女还死赖着跟董永呢;有的说:万事就是一个时辰,女人心儿软,小郝得屎壳郎爬玻璃——抓紧,趁热打铁才行。师傅几次和郝方印说:小郝啊,万事都要努力,有一份希望就要有万份的争取。我看,你也得想个招儿,“生米做成熟饭”就万事大吉了。郝方印不接话,可他知道师傅说的是理。万事不争取、不努力,天上不会掉馅饼。他需要努力争取。
自打那以后,公休去D城、借口请假进D城,每天一个电话成了郝方印风雨无阻的必修课。D市的公园、山边、江边都留下了他和赵虹两人欢快的身影。特别是那片僻静的,生长着两棵奇大雪松的万荣园,更成了他俩流连忘返的去处。很多次,郝方印都逼着着赵虹和他一起在树前静立,说是老树成神,要让两位树神作媒成就又一桩“七仙女和董永”的婚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