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松一看,这么晚了她不回D市?指准她又在那里生他的气,赌气喝闷酒了,喝多了还大声喊叫的耍酒疯。
这样的洋相,她已经出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晓松马上意识到,本来她郝雨儿的穿戴打扮就招眼,再加上她总是开一些标新立异的车子。在D市的所有县市区,无论她到哪里,人们都会认出是那个盛气凌人的“郝大记者”来!在立山市更是如此。她郝雨儿就是出生在这儿,又在这儿长大。别说是市委接待处,就是整个立山市,谁不认识这位原先的立山第一“公主”?现在的D市第一记者?现在郝书记的事儿正闹得沸沸扬扬,你说你个郝雨儿偏偏趁这个档口,三番五次到这里出洋相,这样子影响多不好!
方晓松立马上了火,他打开郝雨儿号码就拨了过去:
“干嘛了疯丫头?啊?离D市这么近不回家?还要住在立山吗?”
方晓松对郝雨儿就像亲哥对自己妹妹那样,不大有好话。听他经常的教训,郝雨儿也习惯了。
“我,我,我回不去了,我喝醉了。”电话里是郝雨儿咕哝着不清的醉音。
“和谁喝的酒?啊?”方晓松紧接着问。
“和,和,和我自己。嘿、嘿、嘿嘿。”听筒里就是个醉鬼的声音。
“你坐在那儿不要动啊!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到。”方晓松对着手机喊完接着扭头朝司机吩咐,“快一点,接待处。”
方晓松有点担心,这个疯疯癫癫的郝雨儿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了兴烂醉如泥她也会开起车来就跑。
车子载着方晓松火速地进了立山市委接待处。方晓松不待汽车停稳就跨出汽车直奔餐厅。
天已经很晚了,餐厅里静悄悄的早已经没了客人。诺大的餐厅,只有郝雨儿一人仰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接待处处长和服务员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看到方晓松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接待处长迎上去不敢说话。
郝雨儿笑了笑咕哝着说道:
“哈哈哈,大忙人,你总算来了。哈哈,看来,只有我喝醉了,喝醉了你才能来见我啊!啊?嘿嘿,嘿嘿嘿……”
“什么话?老大不小了没点淑女样!天不早了,别在这里出洋相了。你说,住我家还是住这儿?”
方晓松呵斥着,几大步迈到她跟前端起一杯水塞到她手里,又把嘴伏到她的耳朵上小声地说:
“雨儿,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懂事?咹?郝叔和王姨的事就够麻烦的了,我都着急的要命,你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就不要再添乱了!那天周律师说的话你忘了?喝水,喝水,这样会搞坏了身体的。”像是劝说一个孩子。
郝雨儿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抬起眼帘也小声回道:
“谁不急了?我不正想办法吗?周贞说的嘛?不就是犟扭得瓜不甜吗?切!”接着躲开方晓松前倾的身体,用眼角瞟着他大声说道:“哈哈,住你家?住你家?我住你家,嫂子住哪?啊?哈哈,回答啊?嘿嘿嘿……”
方晓松看看站在一边的秘书和接待处的人,赶紧截住她:“雨!好几个人都看着你呢,胡说啥?我没结婚哪来的嫂子?让我妈陪着你!”接着就想伸手拉她起来。
郝雨儿一挥手把方晓松伸过来的手臂打开,含混不清地回道:“骗谁啊?没结婚,没结婚干嘛同居啊?”
方晓松明白郝雨儿今天就是专门来找自己发泄情绪的,脸上红了一阵,生气地说:“雨儿,什么话?净胡说!你这么大个记者啊?你说啊,也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正形!快起来去我家住下去。”
“切,切!我才不去呢,去了让她看我的笑话?没门!嘿嘿,本小姐今晚就想住这儿了。哈哈、哈……”郝雨儿人醉心不醉,用眼睛挑战似得睨视着方晓松。
方晓松扭开脸去不搭理她的目光,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就又像哄孩子似地和她商量道:
“雨儿,要不让小童来接你?或是让我的车子送你回去?”
“让他来接我?哼!他,他,他妈了个蛋的,我才不稀罕他。本小姐今晚就住这儿了。”说完就趔趔趄趄的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皮夹子一下子扔给方晓松又说道:“呶,给,给,给我登记房间去。本小姐不擦你立山市的油。”
方晓松接了她的皮夹子,劈手夺过她的包,把皮夹子又放回她的包里,随手掏出自己的钱包交给接待处长说道:“给她把餐费结了,再给她安排个好点的房间。嗯,这样吧,你安排一位有耐心的服务员,今晚就陪着她,多给她喝水。哪儿也不能让她去。嗯,就是不能让她出这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