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当她得知郝方印已和王伟在一起时,她万念俱焚,在找不找、闹不闹郝方印的矛盾中多少次的徘徊在这条路上,也曾想过在那曾经山盟海誓的河边自杀一了百了。不成想,自己已经怀了郝方印的孩子几个月了,她不忍连累无辜的孩子,也舍不得割舍自己的心头肉,就赌气援疆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生下了女儿。
一是为了女儿,二是也确实赶不走心里的他,她接受不了其他男人,就一直未再结婚。不曾想,孩子五岁时,又意外遇到郝方印。
郝方印的出现,的确也曾燃起了她心底里的某种希望。随之,郝方印也成了她生活中的特殊的“那一半”。
直到有一天,王伟突然打上门来,用那些难听的话语诅咒她、谩骂她,邻居们开始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她时,她才如梦方醒!
她开始确切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难堪甚至是羞辱的身份。她开始拒绝郝方印的帮助和探望,也开始拒绝两人的约会。
可是,多年的炽热感情,又让她觉得难以割舍,甚至几天不见都是无尽的思念,一种莫名的欲望也撕扯着她。两人共同的女儿雪儿又成了他们之间扯也扯不断的引子。矛盾、斗争、怄气、和解,犹豫不决中他们分了又和,断了又接分分合合中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年。后来,理解、妥协和默认中,感情却愈见加深了。
直到今天,她在自己的心里坦白承认,他已经是她今生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尽管这一部分是不合常理的,不能公开的、甚至是不合法的。但是,自己心底里对他的依赖、思念或者就是心底里俨然的“夫妻之情”,已是像自己的血液一样流淌在了身体的每一条毛细血管里,无法泯灭舍弃了。他就是自己的“丈夫”!既是“心理”的丈夫,也是“生理”的丈夫,就是自己在偶尔出现“那种”欲望时,想起的男人也只是他!而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尽管自己不曾去“主动”要求过。
尽管这个丈夫不是自己光明正大的丈夫,但她已在心里认定,自己是“有丈夫”的女人。所以,一直以来,她已经不可能接受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了。
十几年前,失去老伴的老程调进本单位,先是和她一个科室做她的副手,后来又调到测绘科。
她早已觉察出,老程一直对她有意,她也曾经明确地拒绝过他好几次。可是不明实际情况的老程一直在向她靠近,希望有朝一日能软化了她的心。
可今天?老程的态度出现的异样,是从来没有过的。莫非他,或者单位其他同事知道了她和郝方印的事?
想到这里,赵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老程粗门大嗓,心眼实在,人也直爽。这么多年来,他也给了她娘俩许多的帮助。自己出发在外或者有事脱不开身时,有多少次是老程帮着接送雪儿上学、放学;有多少次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都是老程帮着解决;多少次危难之时,老程总会及时出现是愈援手,她已经数也数不清了。
赵虹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的冬天,老程帮助她往楼上背煤。忙了大半个晚上了,她过意不去硬是留下老程吃了顿晚饭。喝了酒的老程一时激动,突然将她抱住了。她挣脱不开,一心急哭了起来,吓得老程赶紧松开她,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自那以后,虽然老程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她娘俩操持些体力活,可是从未再有任何的分外举动。十几年了,她打心里认定老程是个靠得住的好人、老实人。
可是,她心里已经再也装不下老程了。
无论如何今天她要问问老程,因何生气?以此也和老程说说清楚,不要让他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毕竟老程也越来越老了。赵虹想到。
“程工,想啥那?一路不说话。”赵虹轻轻地朝老程说道。
“没想啥!赵副总工,人啊,都是往高处看啊!”实在的老程话里有话,但却表达的太过直白。
“程工,什么往高处看往低处看的?你说的谁啊?”赵虹明知故问,她不好直接就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
“赵虹,我说话直来直去,你别怪罪。我问你,你看我哪一点不好?哪一点不如人家?”
“老程,你很好啊!你是好人,老实人,业务又好,哪一点都比别人强啊!”赵虹诚恳地回答。
“那,那,那你为何一直不答应我?”老程红了脸结结巴巴了一会,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老程大哥,我,我没想到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我也不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老程,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做老大哥看待的。这么多年来,您一直给我们娘儿俩很多的帮助,在心里我都把您当亲哥了,老程。”赵虹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
“你没想改变现在的生活?赵虹,当然,我、我没有权利问你,可是不问你,我实在就闷得慌。当着小王的面,也不知该问不该问你,可是全局里都传开了,……”老程欲言又止。
“不要紧,老程,你问就是了。”赵虹接过话头说。
“那,你,你,你和D市的市委副书记郝方印啥关系?”老程转过身盯着赵虹,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