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青安城五十多里的一个山区,有一个叫风凰沟的地方,它座落在青安城西北方向。这里人烟稀少,只有一条通往青安城跟邻随县的一条山间小路,也是俩县相互往来的一条必经之路。
在这个远离县城的地方,住着一户人家,姓何,这家主人叫何二娃,今年五十二,三左右。他身体强键壮,是一个守猎的好手。
妻子何氏,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叫何虎,二儿叫何豹,何虎今年二十八岁,何豹今年二十七岁。俩人相差一岁,但是,他们都跟着父亲学会了一身守猎的好本事,同时,也从母亲那里学会了种田。全家人守着二亩山坡地,小日子过的还算挺红火。
可是,眼看着两个儿子到了成家的年龄还没有娶上个媳妇,老俩口心中非常着急。可是,由于自家住在深山偏远的地方,又无外界交往,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就在老俩口为儿子着急的时候,突然,去年秋天风凰沟来了几名强盗,强占了何二娃的家。为首的叫刘大牛,此人生就着一脸的疙瘩,皮肤发黑,长着一双豹眼,在右脸上有一条伤痕,众人见了他都十分的惧怕。
刘大牛生性狠毒,谁要是敢不顺从他,就会变成他的刀下之鬼。为了压服众人,将以前几十人的队伍,变成了今天的三,四个人。所以,大家在背地里都叫他“狗脸牛”
刘老大占据这里后,将何二娃一家赶进了旁边一个山洞里居住,但每天还得服侍着这伙人,如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何二娃一家非常害怕,只能默默地听其摆佈,盼望着有一天官府将他们剿灭。
可是,等来等去官府一直也没有动静,何家那种期盼的心情也慢慢淡漠了,只能苟且偷生地顺从他们。服伺着这伙强盗,可就是不去跟着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伙强人也知道这家人是个老实人,也免强他们干这个营生,只要是将他们侍奉好了就行。
刘老大每天领着人去路上截道,将原本就不好走的山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客商们叫苦连天,可谁也没有一点办法。
开始,刘大牛领着人每天还能有不少的收获,可是,日子一长,所有经商的人都知道了这条路有强盗,再也不从这里走了。能从这条山路上走的商人,也只是一些大的商队,都有自己家的护商人,刘老大他们根本不敢动手。
这一晃半年多过去了,这伙人自从没有了自己的营生。他们在一起商量着去别的地方,在做上几次大买卖就散伙。
刘老大心里也盘算着等到了春暧花开以后,离开这里干上几票就远走高飞。可现在山上这么多人,整个冬季吃可是问题,他决定带上俩个人下山,到城里搞上点东西回来好渡过这个严冬。众人异口同声地赞成刘老大的这个决定,于是,他就带上了狗剩和二旦下山向青安城方向去了。
农历腊月二十的县城非常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整个城里到处是一片繁荣景象。街道上买东西的比卖东西的还多,都在购买着各自的年货。
刘老大他们也挤在人群堆里转来转去,寻找着有钱的主伺机下手,可就是没有见到个好主顾。就在他们寻找猎物的时候,不知不觉被一个商人认了出来,这个人就是被他们在路上抡夺过的商人赵春生。
此人本是一个贩绸缎的商人,去年夏季他从邻县回来,带了一车绸缎路过风凰沟的时候,让这伙人抡的是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了一条短裤逃了回来,使他大病了一场。
从那以后,赵春生发誓不管在什么地方见到了这伙人,他就是死也要马上去报官抓人,以报自己的一箭之仇。今天之所以他能认出这伙人来,就是刘老大脸上的疙瘩和刀痕,因为,刘老大的这脸疙瘩给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可是,刘老大并没有认出赵春生,这也许是他做恶太多的原故。
赵春生留下了伙计照看货物,自己一个人悄悄向衙门跑去,他进了衙门来到了值事房,见着差人王化京,连忙将他所见到的一切向王化京做了报告。王化京听说有强盗进城,他又急忙去向师爷华福禀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华福一听是风凰沟的强盗,他心中暗喜,因为,华福近个时期多次派人打探,就是没有这伙人的下落,这回可让自己给捕了个正着。
他让张诚赶紧去招呼人,等候老爷的回话,自己直向李铭扬的书房而去。
李铭扬听了华福的禀报,他仔细地问明了情况后,向华福吩咐马上行动,华福便亲自带人去抓刘大牛这伙人。差人们很快在赵春生的指认下将刘大牛一伙抓捕归案,关进了县衙大狱。华福和李铭扬非常高兴,将差役们每人赏了二两银子做为奖励,并让狱头对这伙人严加看守,决不能让人犯出了半点差错。
李铭扬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晚上,他连夜开始审问刘大牛这一伙人。刚开始的时候,刘大牛是死不认账,后来,怎么也挡不住李铭扬的办法多,不得不招认出了所有事情。
第二天,李铭扬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写开了呈文,可他并没有将留在山上的两名强盗写进去,只在呈文上写了三名人犯。华福看了李铭扬的呈文,心里明白了老爷的用意,就将呈文派人送了出去。
自从刘大牛带人离开了风凰沟,留守在风凰沟里的候进芝跟小个子候三,在风凰沟内是更加威风。他们将何二娃一家变本加厉地进行欺压,让这个善良的一家人受尽了折磨。
候进芝和候三原本是本家兄弟,由于二人赌赙成性,常常将赌本输的精光。最后,他们将家产赌的是一个不剩,让自己的父母在气愤中离世而去,可他们依然不改自己的本性。后来,候进芝和候三在一场赌局中认识了刘大牛,使得他们更是无法无天。
一天,候进芝和候三俩人跟着刘大牛在赌场犯下了人命,三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才上山做了强盗,开始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这次他们一伙来到了风凰沟,是因为他们在家乡做恶太多,官府到处捉拿才跑到了风凰沟藏身。
两天前,刘大牛下山时对二人进行过一番交待,如果二天后他们还不回来,就说明他们三人出事了,赶紧想办法去解救他们。现在两天都过去了,候家兄弟还没有见到刘大牛他们归来,兄弟二人就知道出了事,可又不敢去打探,因为,他们怕刘大牛在狱中招出了自己,所以,二人开始商量着是逃还是进城去探个虚实。
兄弟二人本是赌场出身,在救人方面跟本就没有这个胆,虽然,候进芝和候三跟着刘大牛行恶了多年,可让他们真的去拼命干点什么,俩人那也是声大胆子小。最后,二人壮了壮胆才决定先进城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商量怎么办。
二人摸黑来到青安城城外的时候,天色早以放亮,候进芝与候三俩人在离县城较远的地方,找了个小树林安歇下来,可他们谁也不愿意在往前走。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大道上进城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俩人站在林边向城门口的方向望了望,他们感觉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青安城方向显得非常的平静。
候进芝的心里开始嘀咕起来,是不是刘老大他们不想要我们了,自己带着东西跑了,藏金银的地方可只有他一人知道呀。候进芝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点后悔没能跟着刘大牛一起进城。
但他又转念一想,刘大牛平时虽然爱吃独食,可对自己从没有半点含糊,他要离去决对会和自己商量,想到这里他将刚才的想法又否定了。
候进芝站在那里心中正盘算着,站在旁边的候三,因为个子小看不了多远,就一直在那里向兄长追问看见了什么,候进芝跟本就不去理会候三,依然全神惯地注观察着青安城的方向。
眼看着天已接近了中午,俩人的肚子也都有点饥饿,候进芝这才坐在了地上,不再向城中窺望。候三站在那里跟兄长说:“哥呀,我看城中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不如到城中去买点东西吃吧,肚子真的挺不住了”。
候进芝感到这个主意不错,可是,自己又怕被人抓着,就狡詐的对候三说:“兄弟,哥这肚子还行,如果你要是真的挺不住了,哥就陪你走一趟”。候三听了兄长的话他非常高兴,就说:“好呀,那我们就快走吧,我这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候进芝笑了笑然后又说:“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怎样”。候三听了候进芝这句话他有些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呢,我们一起走不好吗?”。候进芝突然大恕道:“如果出了事的话,咱兄弟也不能都让人抓着,到时连个送饭的都没有,你说那样好吗”。
候三咂巴着小眼睛想了想说:“那好吧,如果我真的被抓住了,你可要来救我呀,我们可是本家兄弟”。候进芝安慰着候三说:“放心吧兄弟,我们不是砸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吗,你就放心好了”。
候三听完了兄长的这句话后,他很不情愿地向树林外走去,但他还是回头看了看候进芝是否跟在他的后面,
候三很快来到了大道上,并且,装着没事人一样混进了进城的人群,他随着人流向着城中移动,候三快走到城门的时候,这里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赶早集的人们也开始向回走。
候三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昨天抓强盗的事情,候三越听心中越害怕,他找了个机会蹲在了路边,装着提鞋的样子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在注意自己,可他这时怎么也看不见自己的兄长,他这时也顾不了那多了,转身就向回走。
一会的功夫他就回到了小树林里,依然不见自己的兄长,他回身向树林外面看了看,见大道上并没有人向这片树林赶来,就对着林中向里呼喊了起来,
“兄长,你在那里——”。
候进芝过了很久才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其实,候进芝跟本就没有出过这片树林,他在树林边上一直望着候三消失的方向。他忽然见候三又快步地向回赶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藏进了密林深处。等候三回来后,他观察了很久发现没有人跟过来,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候三见到兄长从树林深处现身后,心里很不满意地蛮怨道:“哥,你干什么去了,你也太不仗义了吧”。候进芝满脸堆笑着说:“兄弟,不是我回来的快,而是你回来的太快,我刚才进去方便了一下,你就回来了。怎么样,城里有消息吗?”。
候三听了候进芝的解释后,他没好气地向这位兄长讲述了路上的听闻。候进芝听完了以后,很是紧张,向树林外的大道上又望了望,然后,他又来到树林边上向城门的方向看了一会,这才回到候三的身边对他说:“兄弟,这些话你可听清楚了,不会有错吧”。候三肯定的点了点头,候进芝急忙又说:“看来他们果真是被抓了,此处不可久留,得赶快离开这里”。说完,俩人一溜烟地向东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