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山边的第一个晚上很冷,我记得被冻醒好几次,记得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见到一个女孩,瓜子脸,身穿一件紫色外套,长发披肩,她看上去很可爱,还总是对着我笑。我问她你是谁,她只是微笑不回我话。直到梦醒时分,那个女孩一贯都是那表情——笑得冷冷的冷冷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累了,睡的时间也就久,特别是醒来那刻会更加疲乏,好像没睡够的模样。我感觉口有点干渴,便挣扎着衣起床,扯开窗帘去看,只见外面凉风习习,肃杀之气。出得房间,我吓了一跳,大门都没开,光线阴暗得跟晚上有得一比。在案上,我倒水咕噜噜地咽下,“白雪!”
没有人回应,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拥着双臂,来到其中一个有声响的房门前。我说:“你在干嘛?”
“给你做早点啊,就想着你也差不多要醒了。”
我睡眼惺忪,“不用了吧,现在都中午了还早点?”
“睡得好吗?”
我想起梦里那个女孩,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
“怎么啦?是因为晚上感觉冷吗?”
“我也不懂,就感觉很奇怪,也许是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有点水土不服吧。”
“好了,去洗洗脸就过来吃饭吧。”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你会很快习惯这里的!”
“嗯——”我正欲转身,突然目光再次钉在第三间房间的门帘上。一阵风吹来,那门帘晃了晃,撩人心弦。我不说话,立刻跑回卧室,却发现昨晚放在桌边的钥匙不见了。我心头一紧,大叫起来:“白雪,我的钥匙呢!我的钥匙呢!”
“什么钥匙?”她吓得跟着冲进来。
“——就是汪婆婆给我的那串黄彤彤的钥匙!”
“哦,这里这里,我给放抽屉了。”她弯腰下去拉抽屉,我从她手里抢过,径直来到第三个房间门口。我的心,在这个清晨由衷的颤动。
我掏出其中一把,打开了锁。
与预料中的有出入,所以前脚刚踏进去就惊呆了——这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白雪的爸爸收藏图书竟如此之多。书房空间是不大,但矗立着两个硕大的书橱,两米来高,上接屋顶下接地。书橱前摆放着一个简陋的书桌,灰尘尽然。
我轻声走进去,上面的书包罗万象得更是让我惊讶,看来她父亲爱好收藏,其中不乏有旧版的蓝皮线装。我随手取下一本,开什么玩笑,上面的字正如我意料,都是自上而下、从右向左印刷——这种书鬼才会看得惯。
突然,我睁大眼睛——因为我意识到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来:这么杂乱的书房,我怎么才知道白雪的爸爸当天想起什么?他进来找的会是什么?我挨着书橱走了两圈,书上都是灰尘,有的很脏,也无分类。因为随便乱插乱推,每一层书架都显得很乱,也许这是在被翻得乱七八糟后,又被人很生硬的收拾好。看来是汪婆婆说的那次招贼的结果——这样说的话汪婆婆和墩子都应该不识字?不然何以分放这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