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廷轻声走过去,问她情况。
“人已经死了,从尸体僵硬的情况来推断,死亡时间在两个钟头内,致死原因,是被这种切割稻麦的镰刀横割咽喉致死,一刀毙命!”司萍查找仔细,用手电其他部位照去,并试图小心地翻动尸体。终于,在老虎哥的手腕翻过来时,竟出现一排血渍!
我几乎要忘记红衣女鬼的死亡诅咒了,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再次出现:
柳白雪杀我!
我以为看错,扑上前去读,“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看来,与我们的案件所取得最后结果一致——你身边的女孩柳白雪有必要被列入重点嫌疑犯。”司萍突然抬眼看我。
“不……司萍,不会的!”当日红衣女鬼的诅咒我也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这绝对又是栽赃。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因为在上海时,有一次也是这样——”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一次为了避嫌我对司萍隐瞒了那个案件经过,她是不知道的!
“叶子,实话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也来到福建吗?”
我在黑暗里,见到了司萍的目光带着强硬的光芒,我内心有众多想法,可也只能对她摇了摇头。
司萍说:“这一次来的不只我和高廷两个,其实重案组二十五个成员已全部调来福建……而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司萍将头沉了沉,目视着地上老虎的死相,然后说:“缉拿重点嫌疑犯柳白雪!”
刚开始是我,现却把矛头一转,认为她是个令人发指的杀人犯!
我矢口否认,“不,司萍,你完全不了解情况!这一切全部都是栽赃!手法跟上次的一样,他们想嫁祸给白雪,白雪南下以后一直都是跟我在一起的,她是不会杀人的!”我的身子一直发抖。
“你是说,白雪也是受害者?”
“对!我们俩都是受害者,整个案件的凶手一定在某一处安排着这一切,我们走到哪,那个人就跟到哪!”
“你凭什么给白雪打包票?你有证据吗?”
“我,我……”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你看,这是我刚收到的一张纸条!是一个身穿红衣衫的人给我的!”
我颤颤悠悠的递出那张几个字的纸条,连落款都没有,司萍的表情果然有些不太相信,“司萍,难道你不相信吗?”
“……叶子,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要太情绪化!”
“我没有!我没有情绪化!你们这帮警察从头到尾只会去误会了好人,却让真正的元凶逍遥法外!”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相信。
突然,司萍胸口的对讲机传出说话声,“1108重案组司萍!1108重案组司萍!”
我心头一阵怪异——好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司萍低头靠着对讲机,道:“收到,请讲!”
“案件进展情况如何!收到请回答!”
“嫌疑人柳白雪在溪美镇又作案一起,地点为高山边村落附近的一个小城镇。”
“现在立刻前往缉拿嫌疑人。”
“收到!”
——他们果然还是不分青红皂白!
我一跺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偷了个破绽,突然向往门外冲出来。
“叶子!叶子!”司萍在身后喊我。
我哪里会答应,朝着有风的地方就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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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出现了微微的曙光。
溪美镇斑驳的建筑,如同出嫁的姑娘,悄悄的露出它整个面貌。
我深怕露出行踪,便选择往与宾馆相反的方向跑去,在朦朦的凌晨,在沉寂的街上横冲直撞,我只望将司萍一干人等甩开。我不知道在我的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拼命的跑,直到那尊雕像树立在我的面前。
郑成功救苦救难,我见他威武身躯下绿化带浓荫浓密,实是一个很好的躲藏之处。
当下也由不得细想,我向前一纵,在草丛之中躲了。
昨夜下过雨,那草丛所有的叶子都湿哒哒的,我感觉有些冷,有些无助,在里面,我抱着自己的弯曲的双膝,突然想起这样的场景竟和当日我与玉杉相遇时,有十分的相像。
那一瞬间,我有些热泪盈眶。
果然,不一时,司萍和高廷很快的尾随而来,接着又很快汇集了其他四五个警员,在接着又有一个人也和他们汇合……
——等等!
“那个人……”我屏住呼吸,在叶子片隙中偷瞧,在他们的人群中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身穿红色衫的人!
——又是那个人!
司萍,红衣衫和其他几个男警员交待着。
“找到没有!?”
“没有。”
“你们两个这边,你们去那边,务必要找到他,小心他会带了嫌疑犯逃跑!”
“是。”
他们人手一个对讲机,分散开来,看来是决不肯放过我的行踪了。
十分可惜,我蹲得有些远,只能看到那红色衫人的背影,司萍正简短的与其交流着什么,那人的声音很小,短短几句,便与所有人匆匆散去。
我独自蹲在绿化带里头暗自焦急,度日如年,我的脑子里不断的回荡着这样的问题:我应该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也许,我更应该做的是先回去通知白雪。
我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我都不希望她出事。
是,是司萍说我情绪化,我承认!
我不愿白雪再出事了,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守护她!即使,她是个坏人!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打电话,让我绝望的是,怎么也打不通。
——难道高山边的信号就这么差吗!
我茫然的仰起头,看到了郑成功的雕像,比我之前所见的更加更的高大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