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朗一起出门往店里赶。路上打车时,他非常绅士地为我拦车,开车门,护着我的头让我上车。他还记得我打车时常常匆匆忙忙地撞到了头。
七年了,满眼满脑满世界全装着张默的时候,我竟然没留意身边其他的男人是如何对待女人的。
原来,张默对于我,从来没有这般细心过。可悲的是这七年,我都没有享受过这些女人应该拥有的体贴。
赵雯常问我究竟爱上张默的哪一点了?
认识张默的时候,他没钱,没车,没房,不体贴,不浪漫,还有一个难对付的大姑子外加一个更难对付的婆婆。
我却一头扎进去了。爱得连做兼职当家教挣的那一点儿钱也奉献出来了。只因他家里当时急着用钱。
爱情是不是这样,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和时间里,在看对眼的那一刻,便以为他是你的终身,而后,连半辈子都还没过完,就被现实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地盖醒!
我从这些往事中抬起头来时,车子已经到了店铺门口。
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十平方的胡同里的陕小的店铺,到今时今日的八十平方的宽敞明亮的沿街铺面。
我这七年的力气,全花在爱着张默和打理这家店铺上了。而之,张默已经成为过去,我唯一能拥有的,就只有它了。
张默的家人一直都不喜欢我做生意,在他们眼里,我一卖服装的永远没有张默这一公务员来得体面。赵雯说:“张默家里那全都不是一般人,都TMD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他一破公务员挣那点儿破工资够月供,够一家老小开支,够他那装门面的小破汽车加油,够他妈妈新年时回老家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扮有钱人吗?”
闭上眼,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再也不用每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便要开始计算今天一天的收益足不足够应付这个家庭的开支。
到店里的时候,店员小艾迎了上来,“颜姐,这是业主留下的违约金。刚……刚才肖小姐来过。”
我接过小艾手里的一叠钱,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她……”小艾看着我身后的程朗,结结巴巴起来。
我示意她继续往下讲。她才接着说:“肖小姐让我转告你,她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便一下明白,她果真是有仇必报的肖丽娜。
她除去生活乏味,空洞以外,她还有一个让她这辈子所拥有的财富如何也挥霍不完的爹。
肖丽娜想用金钱,把我逼入绝境。我有点同情她,她的身边,甚至没有一个像赵雯这样能为她出头的朋友,甚至是张默,都没胆子为她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
可我的身边,却站着赵雯和程朗。只是离婚而已,我并非走到人生的绝境。
程朗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担心,没事的,当下我们要先找到业主,看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毕竟我们与他有合约在先。”
我回过头来,向他点点头,看着他仍旧温暖的笑容,前方在等我的一切的困难,都不那么可怕了。
肖丽娜,游戏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