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太多联络,他依旧日日出门作画,傍晚归来吃少许饭菜,然后睡觉。
偶尔会收到唐潜的短信,问有无按时擦药,伤口是否痊愈,今天去了哪里作画,语气亲昵自然,他一一作答,从不过问他任何问题,内心充实。
紧接着,假期结束,他背着大型背包,手里提着画板和工具箱,独自坐上回家的火车。这次无人抢占他座位,却也无人帮他把行李放上行李架,他只能把他们安放在腿边,小心看护。
到家的当晚,坐在舒爽的护视台灯下,写这些日子以来的自我总结:此次写生的收获,数张画卷,和十一个数字。
最后,把唐潜的号码抄入时常携带的笔记本内,删去所有简讯,把手机还给爸爸。
自此一切归零。
他步入初三,成为校园内最老的成员之一,将为了升学而努力。而唐潜,将与这个夏天一起埋藏在他记忆中。他会在他自己的城市生活,假期和三五好友出去旅游,忘记路小宇这号人物的存在。
……
那一晚,路小宇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睡到半夜被惊醒。
他梦到唐潜第一次发短信给他的那个早晨,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鸣,熹微的晨光从薄薄的窗帘布中过滤过来,整个房间充斥着陌生气味。他握着手机,内心甜蜜酸涩混为一体,不知自己是失而复得,还是失无所失。
那场景太真实,以至于他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早晨。十三岁的自己,十三岁的容颜,十三岁的情感,十三岁的懵懂,十三岁的记忆。
十三岁,他不知何为爱情,不知同性亦可相爱,不懂自己为何会产生那般奇妙的心情,却坦诚接纳唐潜,用全部的心和感情。
冰冷的眼泪划过微热的皮肤,十九岁的路小宇在一片夜色中,泣不成声。
……
过后的几日,初晴的眼睛总在路小宇身上打转,他那晚的反应太强烈,让她不能不担心。
只是他已恢复常态,冷漠的眼睛从不主动注视任何人,也不与任何人交流,长时间坐在窗边安静画画,忘了吃饭和休息,笔下大面积的灰色调看的人心惊。
“李&老&师,下课后有空吗?”在被初晴盯了几天后,路小宇终于决定主动找她,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怕是会被她的眼神看穿吧。
何况说出来也无所谓了,因为,他要走了。
“啊?有!有!当然有!”突然被他叫住,初晴在反应过来后,顿觉灰了几日的天蓝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下课后,经路小宇同意后,初晴再次带他回了家。
一来有暮言大厨的大餐可吃,二来她不确定路小宇会和她说什么,在自己家比较有安全感,受了惊至少可以直接躺下。由此可见,李大小姐也是个考虑问题非常之全面的人。
席间,路小宇表情轻松,偶尔还会随着暮言和初晴的话,附上笑意。
暮言看在眼里,琢磨着这个少年是想通了,还是问题已经解决。不管什么结果,至少他目前为止的表现,还算让人放心。
饭后也是老样子,三个人喝茶聊天。不多时,暮言借工作为由去了书房,留下空间给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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