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不设防,相思却成灾。她明明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思量再思量,设想好的下一步场景常常是变化成另外的场景,原来的场景是她的离开换成了他的离开,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终于不见了这个人,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便轻舟已过万重山:他或许另寻新欢,而她嫁成他人妇。这样顺其自然的结局早是注定的,可人却失魂落魄一般,少了气息,没了精神。这般的眉目任谁都能得见,只不过自顾不暇的人太多,就原先那一帮对她冷嘲热讽对她存着一份嫉妒之心的同事们,经过一番冷却明白:她做事勤恳,加了几分好运。单也就是指的有关于工作方面的,也就是一份秘书的职业,拿了一份稍高的薪水。至于其他,她虽是一个美丽女子,可站在大街上的美女随处可见,她有多少风情,多少妩媚能拿得住像卓智伦那样的男人的心,可她却是那般的了无生趣的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渐渐地,她不再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人物,气氛回归到了从前,该是怎么样的关系就是怎么样的关系,失去了注意力,哪会有人会去细微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捕捉到她每个细节变化呢?而她更是那种自娱自乐的人,哪会去注意别人的态度变化,倒是日日与小宋见面,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小宋指着她的鼻子嘻嘻一笑道:“梅姐,这几日憔悴得很,是不是思念成病了呢?”小宋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却像是一箭直中了她的靶心,是思念一个人啊,却思念谁?是去了北京的周春宇还是去了国外的卓智伦。
可她就是梅云朵,要做什么样的女人都是由自己的意,虽然不着意于做个那个似乎如男人一般强悍的女强人,但也是做不得那样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做的什么样的女人模样,该是温柔不柔弱,该是刚强不强硬。刚柔并济,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这样的女子任谁都想做,但是想的简单,做得却难。感情之事,如一湾清凉水泊,想清濯双足,觉得还不够,便再探身试水,浸了身,泡了凉,想起身离水,便被水草缠绕,离身却难。这也是贪了心所致,她便是贪了心的缘故,不过也不是没有挽救的可能,淹了水可自救也可他救,她也可,手上的工作可也可少,除了正式的工作外,她也有不少可兼职的外活,是根据自己的时间来安排,她一并都接了,自然忙不停歇;那个远在北京的周春宇倒是隔日来一个问候电话,没有半分情人间的呢喃的味道,倒像是朋友间的嘘寒问暖。一日他说他那北京的吃食,说也说不完,从茶汤说到了豌豆黄,每一类的小吃都会有个诗词典故,旁征博引,娓娓道来,她还没有去,被他一一说着,便身临其境,心神向往。再一日,他就说起了北京的名胜古迹,也是一日说不完,隔日再继续说。北京吃食说个几日,北京的名胜古迹说了几日,他再来说一下他的那个会议,说起了业内闻名中外的某某某专业博士也来这个会议,他自然崇拜得五体投地,听讲也是如醍醐灌顶,转来说与她听,她自然不懂,专心做好听众,嗯啊的微笑点头称是。他呢,因为是激动当日说给她听,第二日倒没有了继续。
这隔日的卧谈会便也是一种好事,自然减了她心中的念想,这个周春宇平日里话不多,一打开话匣子,便也是这么多的话语,她轻轻笑了一下,转而一想,何曾认认真真揣摩他的心思,自然也是生疏得很,不太清楚他的性格,那一日晚上,她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那就是一种男女朋友的关系,而她这个女朋友该是女朋友的责任,好好去爱这个男人。她想,以后就要多多关怀他,自然也要在生活给与他照料,为他洗洗衣服,为他煮他爱吃的菜肴。想着想着,安然入了梦想。
有一日,她刚放了洗澡水,脱了衣服正入卫生间洗澡,忽闻了手机响,她还当认为是周春宇打来的,看也没有没看,直接接了。
“喂,你好!”她接电话的开场白也是习惯的,对周春宇也是不例外。
那边没有说话,但是她听到了呼吸声,她还认为周春宇故意和她闹着玩呢,便笑着道:“喂,周春宇,说话呀,别逗我拉!”
那边还是没有说话,呼吸声却更大了,她拿着手机一时发愣,看看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是一串陌生的不知道几位数字的号码,她吓了一跳,这几日,听闻有陌生电话来骗话费的,难不成的她也碰上了,遂急急挂了电话,赶紧打到客服电话,查了话费,一切正常。那这个电话又是谁打来的,她查看了那个电话号码,看也看不出是哪里的电话,本想洗好澡去上网查,没想到周春宇的电话打来,自然谈到深夜,想想明日再查,等到第二天,工作一经手,早忘却了,再后来想起,也没有那份兴致,兴许是别人打错了,还要大张旗鼓地去调查干嘛呢,又或许是?她不愿意深入想下去了。
又几日,周春宇来了一通电话,算算日子,这周春宇也该归程了,这该是他在北京打给她的最后一个电话。果然,周春宇说了,明日再去逛逛北京城,做个最后的告别。后日归程。周春宇说了行程的事,又说了一件事情,大意是他在这次会议上遇到了可恶的人,一个专门和他争锋相对的女外科医生,也是这次本城派遣的医生团里的其中一位,不过她是城里另外一所医院的外科医生。二八年龄,长相粗鲁的一个老女人,这是周春宇咬牙切齿地描述的那个女医生的模样。她扑哧一笑打趣道:“二八年龄才16岁呀,豆蔻年华呢,还说人家老啊!”
“拜托,二八是两个独立的数字,是28岁的老女人啊!”周春宇翻了白眼。
“周春宇医生,我也二七了,我也是你所说的老女人呐!”她故意很伤心地说道。
“不,不,不,你不同啊,这一岁的差别可大啊,你说54岁是不是与55岁差一岁呢,可54岁还要工作,55岁就要退休了,差别不大吗?你看,还有那结婚年龄吧,就差一岁吧,一个是法定结婚年龄,一个是非法吧!”周春宇在那边拼命举着例子。
“好了,好了,你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我这小女子才疏学浅,说不过你,不过,你说的那个长相粗鲁的老女人,我对她表示强烈的好奇心,哪天让我见一见呢?”
“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还要让我引见的嘛!后天不是返程吗,她也是同一个团的,你来机场的话我指点给你看不就行了吗?”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喽!”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