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黄昏竟然出奇地奇怪,她原是走得极快,当他的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像是失了魂落了魄,这时莫名下去了一场雨,毫无症状地袭击而来,她也无处可躲,索性在雨中昂起了头,雨声淅淅沥沥地落着,她的心却哗啦啦的一片倒地,一股呛眼的酸气从胸腔涌出来,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混合着雨水从面庞上滴落下来。
回到了家,连打了几个喷嚏,感觉似是感了冒,急急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换上她的小熊睡裙,感觉还觉得寒冷,便捧了一杯热开水,习惯性地去她的花园阳台上看一看,雨业已停,西天边挂着一抹橘色的晚霞,预示明天的晴空万里,而她种植的花草正茂盛,心情似乎豁然开朗: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梦想也会照常进行。
她那个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梦到自己变成一条鱼在水里游,迎面却撞到一条鲨鱼正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会儿梦到自己变成一只小鸟在天上飞,结果一只凶猛的老鹰队她穷追不舍的;她是被这恐怖的梦给吓醒了,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落了一身冷汗,头疼欲裂,猜是做恶梦的恶果,看看闹钟离闹铃时间差不多了几分几秒,晕乎乎地关掉了闹铃,在床上磨蹭了几分钟才无奈地起来。刷牙,洗脸,穿衣,她今天的行动有点慢吞吞的,幸好只是按时起的床,赶到公司上班,刚好离上班时间只差一分钟。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竟然不在,原来也是她意料之内的事情,可心头还是难免有一丝失落感,不禁狠狠捏了手臂,有了痛感,人也就清醒了。梅云朵,你听好了,你怎么能对她心存杂念呢,你的梦想实现了吗?醒醒吧,好好努力工作吧。
午餐后,小宋知他不在,捧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溜了进来。“梅姐,在想什么呢?”她回过头,斜瞄了她一眼,懒懒的笑道:“小宋,你来得正好,我正想你发慌呢?”小宋翻了翻白眼,撇撇嘴道:“你就是想着我家里养着的那只白猫,也不会这么好心想起我的啦!”她则故意装成难过的样子道:“我要去死了得了,小宋不相信我的一颗真心啊!”小宋却笑着耸了耸肩膀道:“这年头流行同志恋,可我小宋不赶时尚!你就老实交代吧,想情人了吧!”
正谈笑间,案头摆放的手机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声。
“你看看,情人来电话啦!”小宋乜斜着眼睛点点手指道。
她一看,却是钟春宇的电话,这个钟春宇倒是一天一个电话,对她极热络,人到的一定时候总要成家的。钟春宇却是极好的结婚对象,这个男人正捧着热乎乎的心期待她的回应,她总不能冷淡了他,而错过这个好缘分。
与钟春宇约好了镇云路食府一条街的全聚堂川菜馆吃饭,那条街正靠近一个公园,公园中心有个湖,碧树环绕,小亭廊阁,极为幽静。
下班高峰时分,她极困难拦到一辆的士,看看时间,早过了约好的时间,想着别人正焦急地等候着她来,她心里想的不是滋味。
还是打个电话先支一声吧,想到这,她拿起手机准备拨打。一辆白色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摇了车窗,有个人弹出头笑着对她道:“上车!”
她一时怔忡:这个钟春宇何时买的车,她竟不知!
“怎么不上车?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了吗?”钟春宇奇怪地摸了摸脸。
“呵呵,没有!就是想不到你会过来,而且还开了车子来,从哪里弄来的车子啊!”她微笑道。
“楞着干嘛呀,还不坐上来来享受我的新车啊!”他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等她系上了保险带,这才发动了车子,他就慢慢和她聊天。原来他昨天来约她一起去看车买车,约不到她,他就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去看车子。他倒是一副急着置办家产急着结婚的样子。
“你看,买了车该多好,以后可以接送女朋友上下班啊!”他真的什么都想好了,听他这么一说,她心中一暖,不觉转头细细多看了几眼,皮肤白白,面目清俊,他的后代也该继承他的特征吧,想到这,她脸上微微发烫,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怎么这么好笑?我脸上真的没有长什么吧!”他一副认真着急的模样。
“呵呵,赞叹你的皮肤怎么比女人的还白呢!”她一句真心的赞叹,而他则是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视线。
上了川菜馆的二楼,再选了靠窗的位置,边吃边欣赏夜景,真的不错。他是北方人,喜辣,但人却很细心,点菜的时候会与她讨论,征询她的意见。知道她吃不惯太辣的,一切按她的口味来定菜。
一会儿热滚滚的菜端了上来,闻到那一阵香味,引起肠胃的激烈反应,吃川菜吃得就是要热闹,吃吃笑笑聊聊天,胃里也吃得七八分饱了,她就停了筷子,喝起了茶。
“云朵,我们就算交往了吧!”他托着笑脸直直看着她,语气有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认真。
“交往啊,就是你来我往啊,上次你请客,这次就我请客啊!呵呵!”她弯着脑袋,眯着眼睛笑道。
“哦,我是说你做我女朋友!”他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眼中诚意十足。
“不过,我事先说明我是你想象中的美好!”她也很认真地对他说道。
“傻瓜,我会像哥哥一样包容你,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一切都要看未来是吗?”他笑着执起她的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背,真温暖,原来她真的是个活在幸福的人。
回去的时候,已是11点多了,临下车时候,他握了她的手对她道:“我后天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外科医学研讨会,要去半个月,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她还是感觉心窝里一股暖流捂着,让她禁不住感动地想要落泪,却似乎想起多年前那个场景,也有那样的心情。
“我不送你了,因为我不要告别!”她对他道。
他明白这言外之意,轻轻拥抱了一下她。
睡下了,却睡不着。坐在客厅倒了一杯茶,却依稀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看看时钟是12点半,顿觉诡异,汗毛都竖了起来,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谁?”她颤抖着声音道。
“是我。”她一楞,是卓智伦,这个人真让她非常恼火,深更半夜的冒出来来吓她。
“你有事吗?太晚了,明天再说吧!你回去吧!”她隔着门对他说道。
“开门!”他的语气很强硬。
“你回去吧!”她压低着声音小声地再次对她说。
“开门!”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若不是怕吵醒了楼里邻居,她是不会放他进来的。她一开门,他满身酒气地冲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冲到她的卧室,四脚八仰地横卧在她的床上。
她看到她那一床粉色的被单在他的身下委屈地褶皱着,一股怒火冲上了头顶。
“起来,别睡我的床!”她扯起他的一只手臂,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刚碰到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把拉倒在他的怀抱里。她吓了一跳,赶紧从他怀抱里跳了出来,想逃到客厅去,还没有跨出几步,已被他后面抱了住,他的吻细细密密地吻了下来,她感觉脖子上一阵酥麻,竟有种熟悉的味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离开了的时候,她是闭着眼睛装睡,就这样睡在了一起,昨晚该是要挣扎,要抗拒,要誓死不从才对,自然又要辜负那个人一片热诚的心了。心情复杂的一团糟,想着想着,头痛似要炸开。再继续睡,睡着了,便什么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