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逍王府的花园之中,碧心亭内六个娇媚女子坐着闲谈,离近看,她们个个人面桃花,娇艳可人。
“白姐姐,我那天听丫头们谈论,说是王爷又带回了一个女人,还宝贝的很,可是真有此事?”这个粉衣女子,在这几人中最是娇艳,她是枫逍在一次出巡的路上偶遇的一个富家小姐。
“是啊!听说那个女人上次是被王爷抱着回来,这次也是,看来王爷喜欢的紧呢!”她是枫逍从青楼接出来的,琴艺很是精湛,当日枫逍经过她所在的美人笑,偶然听见她的琴声,一时怔愣许久,便立刻进去为她赎身接进逍王府内,她满身珠光宝气,稍显累赘,却依旧是人间绝色。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个女子很是活泼可爱,她在六人中年龄最小,心思却最是多巧……
“人常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或许并不是我们想的这个样子。”这个女子性格温和,一直默默不为,且处事圆滑,因此无人视她为敌,在王府中过的甚是安稳。
“我还听说这个女子与前王妃很是相似呢!所以王爷才对她这般不同呢!”这个女子压低声音,逍王府内逍王妃是人人避而不谈之事,但她们几日平日里却会聊上几句。
“哼!再宝贝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替身。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白秋霓站起往屋内走去,那五个人见也无趣便携丫环离开。
女儿如花,春至花开秋至花落,仅此而已……
白秋霓本是东轩一个小镇上员外的独女,从小受尽宠爱,当日因偶然见了逍王爷一面便芳心暗许,于是才让爹爹请逍王爷进府一叙,此后王爷也带了她回府,可是王爷总是那般冷漠,两年内进入内院的时间都可以数清,且每次都会赐下药来。
枫逍从外回来后,便一直坐在书房内,双目微闭,又想起当日的事。
眼前却闪过当日的情形,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子俯身吻住怀中的男子,他们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牵绊,任谁都无法置身其中。
内心不知为何一阵烦躁,明明知晓这个女子不是琴儿,不是自己所爱之人,可是为何她却可以牵动自己的情绪?
五年前,那日乌云满布,骤雨无丝毫停歇……
琴箫轩内,躺在床上的琴儿脸色惨白,去丝毫生气一般,“王爷,我…对不起你,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他。”怀中的她看向门口,却又绝望的闭上双眼,他知道她在等谁,只是他不会来。
“琴儿,你振作一点,太医呢?太医。”逍王爷一向是冷淡的性子,何时有过这般焦躁之时?他眼睛通红,已不似平日那个逍王爷之姿。
“王爷,别这样,以后找个爱你之人,好生照顾自己,那我的罪孽便会少一点。”枫逍心中绝望,她的清醒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只能把她搂的更紧,“琴儿,不准,本王不准你离开,听见没有?”
琴儿,除却你,还能有谁让本王这般上心?清风湿润,茶烟轻扬。重温旧梦,故人已去。
皇宫中灯火通明,人人忙而有序,御书房内,皇帝亦是孤寂的坐在那里。从逍王府回来已在此坐了许久,那个女子把所以关于琴儿的记忆几乎全部勾了起来,他无力的神手扶住额头。
那张美丽素颜无数次在自己臂弯处醒来,她无欲无求的双眼那么动人,那么美。
可是凤栖楼中自己却那么决绝的伤了她。
凤栖楼是为她而建,古有良木,望凤栖身。枫宣有些出神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茶叶纷飞,香气氤氲,耳边的琴音婉转多情。
抬头看向走近的女子,却避开她的双眼,虽是在这烟花之地生存多年,但她身上的气质却不折损半分。
“琴儿,你,和九弟走吧!”
柳霓琴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却只以为是他有所误会,“宣,你说什么呢?逍王爷是来凤栖楼找过我,可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啊!”她用力拉扯他的袖子,让他看着她,却看不见他以往温柔的眼神。
“是……”枫宣这才回头看向她,眼中已是决绝,“我把你赐给他的。”只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一切已成定局……
柳霓琴恍然明了,眼前这个人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托福终身的良人,可他……却亲手把她推给别人。
泪满面,心绞痛,情到深处,爱却消失。
她悄然跪地,情已绝时,心如死灰,“原来……我柳霓琴一介卑贱之身,竟还可以换来龙椅啊,呵呵。”枫宣未再看她,大步走出琴宣阁。
皇帝苦笑,江山美人,自己终究负了美人啊!
柳霓琴,是东轩前代皇帝身下的老臣柳潜之女,三岁能舞,五岁会诗,且绣工精湛,性格温良,长相亦是美若娇花,是东轩人人知晓的好女子,本应在及笄之年该被送进皇宫位及太子妃,却因其父的连累,被贬贱籍,终生为妓。
枫逍在当日却因外有战事不得的离国前去边疆,人言当日逍王爷行动有些迟缓,市井传说多是风花雪月之词,却无人知晓,他为免心上人一死,彻夜雪地长跪,后又与皇帝达成协议,三年内驻守边疆不得回国。
枫宣当时贵为太子,知晓柳霓琴被贬为妓后,便天天前去相见,两人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而后枫宣又为柳霓琴盖了一座凤栖楼,那以后两人便时时在此相会,柳霓琴知晓自己今生无法成为枫宣的妻子,便安心如此,不再祈求此生唯一,只愿不离不弃……
可是怎料自从逍王爷回朝后,自己的生活亦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