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撕裂的伤口疼得厉害,古代医学落后,小感冒破伤风都会要人性命,姜虞衣不敢怠慢,行令牌之方便向狱卒讨要了些干净的水和白纱简单的清洗包裹了下,然后抱膝坐在冰冷地上仰头眼神遥远的看着小方格子窗外的天幕,从深黑、湛蓝渐渐转变成鱼肚白。
暮色四合,天光已亮,光明终将照亮大地驱散黑暗。
下一刻,上官仪亲自前来押解她,戴上沉重镣铐,一步步走进大理寺三司会审堂内。
庄严肃穆的大堂上,正大光明匾额下,藏青色官服的大理寺卿端坐着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上官仪带她到了后便坐到大理寺卿下座,姜虞衣一身狼狈却清华不减的挺直背脊站在中间接受四周的注目礼,这时听大理寺卿喝问,弯起唇角反问道:“小衣不知犯了什么罪?”
“你这女子见了朝廷命官不跪……”大理寺卿眉头一竖。
姜虞衣一弯身麻溜地就跪了,举着带着镣铐的双手,表情十分无辜地看着大理寺卿,道:“大人,你看,我跪了。”
大理寺卿心想燕国死士应该也是有气节的人,如果她不跪就以藐视肱骨大臣之罪将她重重处置,此案也算了结。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无耻无赖,于是他“此为,一宗罪”几个字硬生生地憋在喉间,吞不是吐也不是。
大理寺卿脸涨得通红,大概是被一口气憋的,半晌喝道:“罪人单小衣,你为何谋害安宁郡主,将她杀死于裳湘宫中,你是否是燕国派来的杀手,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姜虞衣跪在堂下一脸平静,浩然正气地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安宁郡主不是民女所害,望大人明察!莫要冤枉了无辜,让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大人明察秋毫,定能还民女清白,还我大周风光霁月、日月如洗!”
一顶高帽子重重扣下来,大理寺卿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一喜,老夫诚诚恳恳为国为民多年实乃是国之栋梁,这女娃子委实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咳咳,老师莫要忘了皇上……”上官仪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淡淡提醒。
大理寺卿恍悟过来,随即一怒:这女娃好深的心计,老夫差点就被她给忽悠了。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你休要花言巧语,本官不吃这一套。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姜虞衣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如果民女知道必定一五一十告诉大人,只是,小衣实在是不知啊……”
大理寺卿认定她是狡猾如狐的女子,大声命令,“罪人巧舌如簧,拒绝招认杀害安宁郡主。来人!给本官上刑!”
四周侍卫闻声而动,姜虞衣心下飞快思量最不惊动人的脱身法子,此时侍卫大掌已经钳制住她受伤肩头。
“慢着——”堂外远远传来一声清越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