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身子拼命的往角落躲藏,前面的女子尖叫着被表情不耐烦的将士捉了出去。
姜虞衣冷眼看着众女互相推挤,身子却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推,她大病初愈,脚下不稳,跌出人群。
一军官大笑,“这女子容色上品,身段美好,将她送到将军帐中。”
有男子大声道:“是,陈先锋!”
说着便要拉扯她,姜虞衣淡淡一眼看向男子抓在她肩头的大掌,被那样古井无波的眼神定定看着,男子不知怎的心下莫名一寒,缓缓松开她。
姜虞衣手掌抵地,借着力道慢慢站起来,却见灵珠咬牙扑通一跪,故意温软了声音,“大人,我家小姐大病未愈,恐怠慢了大人物,不如将军让奴婢去账中伺候,可好?”
女子粉裳娇俏,细腰婉转低伏,半低着头眉目楚楚动人,嗓色清脆媚气,陈律略一思索,这女子的话不无道理,沉吟道:“好,你梳洗一下去伺候将军。”
灵珠勉强笑道:“是,大人。”
红帐伺候的贵女皆被押走,没有被带走女子一脸的劫后余生。
过了片刻,两个士兵抬着盛满清水的木桶让灵珠梳洗,灵珠解下发带,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肩头,她捧起一抹水,姜虞衣却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是制止,“灵珠。”
灵珠缓缓抽回手,“公主,让奴婢去,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受如此之辱?”
姜虞衣道:“灵珠,燕国已经亡了,我不再是什么公主,你不必待我这么的好。”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有些低哑,谨慎的性格使然,对待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不相信,不相信任何人,怀疑身边的一切,更是怀疑这个自称是她婢女的灵珠,可是这个女子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包括放弃女子最宝贵的贞洁,她第一次迷惘了。
灵珠凝视她的眼睛,口中慢慢道:“公主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的命都是公主的,如果公主不让灵珠代公主去,灵珠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
姜虞衣立在原地低低道:“错了,都错了……”
灵珠凄美一笑,转过身低头梳发,姜虞衣皱了皱眉毛,手起刀落劈在她的后颈,伸手接住她往下滑落的身子,姜虞衣将她放在帐篷角落坐好,这才拿起木梳从发顶缓缓梳向发梢。
寂静的帐篷中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姜虞衣的声音幽幽响起,“如果我得了将军大人青睐,可以举荐各位姐姐妹妹的。”
贵女们惊恐的瞪大眼睛摇头,然后沉默,你不就是想封了我们的嘴么,何必威胁人呢?谁会这么傻去揭穿你,都是女人嘛,谁去不是去!
姜虞衣看着她们的表情满意一笑,移步向外走去,掀开门帘,外面有一长相英气的男子带她到将军营帐。
男子一脸冰冷,言语尽是轻蔑不屑,“你在这里等候,不要乱动东西。”
姜虞衣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子,“是。”
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姜虞衣露齿微笑,你不让我乱动我就不乱动了么?
将军营帐宽大干净,案桌上摆放着一堆卷宗,木板床整齐的叠着床褥,墙上挂着半人长弯弓,箭筒插着三支箭。
箭头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倒勾箭头,钉在身上一定很疼,姜虞衣抚摸着长箭危险一笑,谁说箭一定要用弓呢?
营帐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守门士兵恭敬的喊:“裴将军。”
姜虞衣伸手抚摸着衣袖上的银丝暗织的花纹,低头温柔一笑,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