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梦意醉荣幸之至,能得张大人厚爱,亲自提名换匾,你们手脚都给我利索点!”殷妈妈笑的眼不见眼,牙不见缝,直向着一旁挺胸抬头的茗阳县官掐媚。
那所谓的县官大人叫张东洋,身着华衣,长得贼眉鼠眼,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跟殷妈妈站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
我瞅瞅蹬在梯子上一干忙碌换牌匾的人众,又瞅瞅兀自对着倾国倾城玉婉琴流口水色迷迷得县官大人张东洋,心里一个劲儿得作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最近一定要加大火力保护玉婉琴。
玉婉琴一袭素白色的罗裙,美得实是令人若饮醇醪,不觉自醉,张东洋失了态,情不自禁的就越过殷妈妈,迷迷糊糊的向玉婉琴走去。
殷妈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笑,“琴儿,还不快向张大人道谢…”
张东洋一听更乐,垂涎三尺的凑上前去,猥琐的张开双手,“美人儿…”
我皱起眉头。
玉婉琴轻蹙着柳眉,显然也很厌恶这个张东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淡淡得微笑,她极其自然的后退了一步,福了福身,“谢大人厚恩,婉琴感激不尽。婉琴就为张大人奏一曲,聊表心意。”
张东洋一听更更更乐,再也按倷不住那把无耻的欲—火,伸长脖子厥着腊肠般的厚嘴唇亲了过去。
一声嚎叫。
姑娘们吓得掩住了娇唇。
张东洋捂着腹部,踉踉跄跄的倒退好几步,面部因痛苦而扭曲,殷妈妈急忙上前扶他,他借着殷妈妈的力微微站起来,咬牙指着我问,“臭丫头,你干什么?!”
我冷冷道,“干革命!”拿着棍子敲你定!后面那句话我还是没敢说出来,天子脚下有王法,怎么说到底他也是个县官,如此离经判道的话,怕是死几百次都够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玉婉琴吓得连忙堵上我的嘴,面色苍白,纤纤玉手轻轻颤抖。
见状,我不禁也开始心虚,面上却波澜不惊,呆在学校十几年,同学们说这话早已习惯成自然,可是古代与现代不同,不知这家伙会不会…不会的!山高皇帝远,纵使天王老子又如何!
“你!你!”张东洋瞠大眼睛,“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我这就去君上那里奏你一本!”
“安安,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梦意醉安小离经判道,辱没君上的事已在整个茗阳闹得沸沸扬扬,吓得殷妈妈板着脸撵瘟神似的撵我出门,好在有玉婉琴替我出面,止墨听说了这件事后,又是面沉如水,只差没把家法带来了。
我委屈不已,倔强道,“可是哥,那厮竟对婉琴姐动手动脚!”
止墨皱眉,看了看一旁干站着的玉婉琴,玉婉琴轻咬贝齿,“安安都是为了我得罪了张大人,如若此刻君上一定问罪,就让他治我的罪好了。”说着,晶莹剔透的泪水自水眸中流出,从陶瓷般的脸上滑落下来。
我心里一暖,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面部表情稍有松弛的止墨,顿时抓到他的软肋,原来大哥也很怜香惜玉嘛!顺水推舟的也挤了挤眼睛,我抱住玉婉琴,哽咽,“姐姐…”
事实证明,这招非常实用。
止墨心软的败下阵来,抿唇,上前揉揉我的头发,声音略微放的缓和,却透着责备与叮嘱,“以后话不可以乱说,明白么?”
胜利的曙光降临,我转过头,笑咪咪乖巧听话的点点头。
止墨叹气。
张东洋那日气鼓鼓的乘轿离开后,扬言要奏我的本,我一连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说不紧张是假的,古代的刑法很惨忍,比如诛九族,车裂,蒸刑,五马分尸…我顿时觉得浑身冰凉。
若真如此,安文弱都要被我连累了。
“听说了么?上次为我们题名换匾的张大人被贬为庶民了…”
门口传来窃窃私语声,我忙竖起耳朵。
“啊?何时?”
“就在我们换匾后的第三日。”
我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原来皇帝看我正义可爱美丽,是偏向于我的?这场仗,我赢了?!傅云潇呀,你真是不可思议!
***
自从景殇那次走后,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出现,包括那个传说中爱慕上了玉婉琴的风流男子,子夜。玉婉琴芳名远播,名声红火,梦意醉难免有人对她心生嫉妒之情,就比如说第二把手听莲,她的名声仅次于玉婉琴,每每见到我们就没有好脸色,翻白眼,我觉得无聊透顶,便也不予理会。
但她的侍女阿伊为人倒是天真直率,她眉清目绣,五官端正,我们俩相处融洽,常常在空闲时间一起出去玩,今日一如往常晴天光照,碧空澄蓝,我穿着一身简便的秋衣和阿伊一起上了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响成一片,我俩轻车熟路,很快走到了一家我们常来的酒楼——玉琼楼。
二楼雅座。
我们俩坐在靠窗的位置,远远能望见窗外的景象,那老板也是个热情的中年女子,叫玉蓉,一来二去,我们自然也混的熟悉,翻着桌子上的菜谱,我道,“宫爆鸡丁,鱼香肉丝…”
那店小二笑咪咪的收起本子,“好嘞!二位姑娘稍等。”我和阿伊相视笑笑,喝着清淡的小茶闲聊,无非也是说些青楼里的八卦,阿伊这丫头,如今也是完全被我这新新人类莁毒了。
“阿伊,听说最近…景殇公子和子夜公子一直未曾来过,你知道怎么回事么?”心里头好奇的紧,知道说出这话来会被人误会,但我实在是个爱听热闹,好奇心极强的女子。
阿伊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睛冒桃心,近乎崇拜的答非所问,“我也好喜欢他们呀。!”额前青筋暴断,我抬手给了她一暴栗,阿伊委屈的揉着受伤的脑袋,我咬牙,“我问你他们为何不来?!没让你花痴!”
阿伊撇嘴,“我怎么会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呀?”转念一想,她说这话也不无道理,那两个人完全是个神秘者,谁会轻易看透?
谈话间,店小二已经将饭菜一一摆上酒桌,露出招牌笑容,“二位姑娘,这月饼是我们老板娘特意送你们的。”我低头看了看那两块又大又圆的月饼,记得这是我曾经说过的,没想到那老板娘竟还真的做了出来,还跟现代的精品月饼如出一辙,扬起唇角,“谢谢玉蓉姐。”
店小二嘿嘿的笑着,一步三摇头的走了。
转过身来,却发现阿伊正瞪大了一双眼睛,好奇的拿着一块月饼,垂涎三尺,我叹气,“你在干什么?”阿伊咧了咧嘴,钦佩赞叹道,“安安,我不得不说,你的花招果然多!”
我开始得意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