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一点点的消失,面色一点点的沉下去,他凝视着我,嘴角化作一个苦笑,“好决绝。”
决绝?我在心底冷笑,我决绝么?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太决绝?你们合伙利用我的感情时,有没有觉得自己决绝?我丝毫不想牵涉红尘,不想像众多穿越女主一般踏进漩涡不能自拔,最后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原本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成了一片片破碎的玻璃,我只是想守着他,守着自己的心,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生不入后宫门,死不为后妃魂,但如果他爱我,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可是…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毫不相干的棋子。
自嘲的笑了笑,我凉凉的说,“王爷,您与君上的演技真是绝佳,民女佩服不已,如今民女已无任何价值,民女便告退了。”
云昭夜垂着头,似是在思考,我想定是思考我还有什么用处吧,良久,他才面无表情的问,“你要,去哪?”
“王爷无需知道。”
他道,“告诉我,我会备车送你。”
见他坚持,我便也不在寒暄,“翠柳村。”
翠柳村,那个我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世外桃源。
那里的水,是那样清澈,那里的天空,是那样的蔚蓝,那里的草地,是那样的碧绿。
…
……
马车颠簸,我闭目独自坐在马车上,车外偶尔传来驾车人策马的声音,尽管我努力的克制,但往事依旧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那根簪子…没有带出来。
也好,没了念想,从此我们便是路人了罢。
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上眼眶。
傍晚悄然降临,马车晃晃荡荡的竟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我拂开帘子,大声问,“还没到么?”
那车夫不回话,仍我行我素。
迎着凛冽的狂风,我又叫了几声,他依旧不理我,马车越奔越快,我开始害怕了,眼睛死死望着地面,一咬牙,一狠心,从车上跳了下去。
我在地上一咕噜,踉跄着站起来,靠在一颗树上,周围一片荒山野铃,半里之外了无人烟,身旁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眼见那车夫离我愈来愈近,我又慌又急,忽然想到这是云昭夜给我备的车…他…
呵,果然要杀人灭口了呢…
男子一袭黑衣,面容并不突出,中等身材,他一言不发,步履稳稳的冲我走来,我慢慢后退,舒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你要做什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侧头,已经略微不见夕阳的脸了。
出神之际,男子竟已掠到我身旁,我吓得想要叫出声来,他却眼疾手快的捂住我的嘴,两只手被他牢牢的攥住,使我动弹不得,感觉有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附在我的唇上,我脑袋一热,劫色?
先奸…后杀?
四唇相对,他轻轻地吻着,很温柔,很缠绵,却又不失掠夺的霸气,熟悉的清香,熟悉的怀抱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若不是我们刚刚决裂,我定要以为是他了。
我张开利牙,狠狠地咬在了他的下唇上。
一股子血腥味传入鼻孔,他闷哼一声,放开了我。我抹了抹嘴边鲜红的液体,近乎挑衅的斜睨他。
他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同样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血迹,唇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我没有理会,“说吧,是君上派你来的,还是王爷?”
男子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我挑了挑眉,哑巴?果真聪明如他,派哑巴来做事,便不会泄露任何事了。
耳畔划过衣块翻飞的声音,我仰头,是几个黑衣人篇然降临。我握紧拳头,看向他。
男子十分无辜的眨眨眼,似乎再说,与他无关。
我冷哼,磨牙,若不是他将我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怎会这么狼狈倒霉?
黑衣人将我们重重包围,手中的刀泛着幽蓝刺目的光泽,而我的脸庞,清晰的印在了一柄刀刃上。
我咬唇,再度望向车夫。
他面无表情,淡然的样子倒让那些黑衣人增了几分惊讶,迟迟按兵不动,不急不慢的,他走向悬崖边。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正当我与众人奇怪之时,某人便上演了一出士可杀,不可辱的壮丽景象。
黑衣飞扬,他如一只起舞的蝴蝶,落下了悬崖。
夜幕,彻底暗了下去。
…
……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碧色的幔帐,动了动身子,抽了抽气,后颈还隐隐作痛,昨晚在君楚潇的死士跳下悬崖后那些黑衣人便对正兀自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我下黑手,居然以手打晕我,我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自然是无力还手,然后便……
我下了床,看见白龙纹木雕的桌子上放着尚未完成的女红,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女儿家胭脂的幽香,很显然,这是个女子的闺房。
仔细想了想,除了君挽月,我似乎没有与任何一名女子结下仇怨。
想到君挽月,顺理成章的也便想到了他,心又是一阵窒息。
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袍,面冠如玉,温雅出尘的俊秀男子进入我的视线,有点面熟,我笑了笑,声音中透着一丝讶然,“颖怜公子?”顿了顿,心想,我真笨,干嘛还叫人家颖怜,又说,“王爷。”
他很娴熟的坐在床边,嘴角扬起一个优雅的笑,“真是难得,你还记得我,安姑娘。”
“怎会不记得?翩翩浊世佳公子,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