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挡开几挡在前面的兵士慌忙的朝宫门处跑,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不停留下,三年来,我曾无数次的幻想着再次见面,但真到相见,看到他的妻女成双,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提及往事,我竟还是那般的执傲。
“我送你出去。”胳膊迅速被人提起,然后重重落在马背之上。我惊诧的侧眸,只看到赵祯冷凝的侧脸。
一路急奔出了宫门,赵祯利落的翻身下马,头也不回的朝回转身,看着雨中绝决的背影,我终是止不住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但在最后时刻又硬生咽了回去,含泪一拉马缰急速的朝着雨幕跑去。
就在我驰马跑开之时,赵祯终是没能忍住止步回头,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消失在雨幕之中还怔怔立在原地不肯走开,三年前,他也是这般看她消失的无痕无迹,再次见她,她是别人的夫人,那么这次呢?再见她又是何时?
“不好,有人行剌!王爷……王爷……”宫内一声破雨传来的惊呼让赵祯才回过神,一种不祥迅速涌上心头,不待多想只能迅速朝宫内跑去……
安平三年三月初三,宁国锐王刘青原起兵谋反,在琉璃公主省亲之际欲逼允德帝让位,更欲以宛陵睿王为人质,以挟制宛陵。宛陵辅国王爷奉陵王赵刚带五万精兵,解允德帝之围,锐王刘青原被当声射杀,锐王妃殉夫。但在混战之中,突然出现一批不明死士剌杀赵刚,赵刚身中一箭,当即昏迷。
安平三年三月初五,赵刚昏迷不醒,睿王赵祯不得不让人送赵刚回宛陵花都。
安平三年三月初六,在允德皇帝一再请求之下,睿王赵祯答应帮且允德帝平定内乱,协同允德帝从各地所集调十万人南下追剿锐王刘青原残留余军。同时,允德帝下旨灭锐王满门,但当皇兵到达锐王府时,府砥已经成火海一片,锐王遗子寻而不得,大多数人认为是葬身火海之中。
在这场变乱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赵晋潜在宫中的死士并非真的要帮刘青原谋位,只是让刘青原当了个恍子,他真正的目的是剌杀赵刚,同时将赵刚父子从宛陵引开。而我也未能完成对段夏梦的承诺,容安在那场王府大火之中走失,即便是在后来多次让人寻找,也未能有任何结果。
安平三年三月初七,我摇摇晃晃的坐在一辆马车上,睁开眼睛眼前的阳光也摇晃的一片迷离,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姐,您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我眯眼望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思琴。
“你……”我愣愣的起身,只记得自己从皇宫出来,骑了马想回锐王府带走容安,但后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家主子想见您。”
身上极尽无力,我也不多问,就又重亲闭上眼睛躺了回去,看来我要重新回到花都了!
五日后,我们到达花都,虽然身子还是没多少力气,但已经好了很多,马车一路从花都街道上驰过,繁华依旧,却又像是改变了许多。然后又弯弯沿没的走了些小路,最终停了下来。我弯身出了车厢立刻惊诧住了,竟然是踏雪居!
踏雪居依旧着它的淡雅富丽,我却在看到它之时心里一痛,低头随着思琴进门就看到了中间那株傲然而立的梅树,枝节嵝嶙,树干盘绮,姿态傲洁。
一路在穿行,最终停在一扇檀门外,思琴先行进门请话,不一会儿就轻步出来侧手示意我进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抬步进门,迎面扑来的中药叶涩味儿让我愣了愣,侧头就看到近窗的桌案旁边赵刚正躺在一张软椅上,微眯的眼睛看向窗外。而窗口所对之处,正是那株梅花。不太明亮的阳我映在他的脸上,显得异常苍白,相比半月前在宁国皇宫之时的他,竟像是老了十几岁。
“你来了!”赵刚缓缓的侧头看向我,声音虚弱无力。
我纳纳的走上前几步,尽量淡笑着行礼。
“坐吧。”赵刚费力的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凳子。
我略作意外,不过也不多说,顺势在凳上坐下。
“是不是很意外?”奉陵王似笑非笑的看向我,只是那眼光再不似从前的锐利,更多了一种平淡的困乏。
我点头,看了看他,道:“你被人行剌,伤的很重?”
赵刚淡淡的闭眼含首,道:“很重!若不是心有不甘,早就死在宁国了。”略作停滞,赵刚惨淡的笑开,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赶紧起身倒过一杯茶水递给他,“想……想我领军二十余年,没有战死在沙场,到最后竟要被人剌杀。”
我接过他喝完的茶杯放回桌上,也没有应声,只是淡淡的低着头。
“还记得我跟你讲的故事吗?那个王爷终于帮她报了仇,并将她的儿子送上了最高的位置,呵呵……”
我淡淡回以一笑,依旧没有说什么。
赵刚侧头看我,努力平复下气息,道:“是我拆散你和祯儿,你应该是很恨我的吧。”
我抬头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淡笑一声却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其实他娶刘璃是我逼的。”
我微低着头,笑道:“若是不愿意,怎么逼也是无用的。”
“我用你的性命相逼!”赵刚略有叹息的说出,我脸上的淡笑迅速僵住,睁大眼睛抬头看向赵刚,“你说什么?”
“若是他不按我的意思娶刘璃,我便会让人取你性命!祯儿为了护你才不得不答应。”
一种前所未有的诧异齐涌心头,然后又迅速被心痛淹没,最后我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身子不禁的朝旁边斜倾只能伸手扶在桌沿上支持着身子不倒下。我终于明白为何赵祯曾一再的想向我解释,而我却一再的拒绝了他,我们的误会竟是这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