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绯月也不惧怕,毫无紧张之意,依旧温淡的拱手行礼,道:“此举坏了规矩,锦玉知罪,但也正因锦玉心系宁国,才不得不出此非常之举,望皇上恕罪。”
我完全不知道段绯月和刘青德在打什么太极,但段绯月明知自己不应该传折子给皇上,却还是传了,而且还那么准确及时的让皇上看到,并且让皇上在这殿中等他,我感觉到了一种交易谈判的味道。
刘青德脸上冷凝的神色微淡一些,合起手中的折子,道:“你且说说你到底要上报何事?”
段绯月淡淡一笑,抬头道:“草民虽非朝臣,但却为宁国子民不敢忘国之大事,今宁国战事刚息,国库耗费巨大,臣自付有些家财,愿捐于国库,以为朝廷之用,可为朝廷和皇上略解愁急。”
“哦?你愿捐多少?”刘青德立马露出喜色,坐直身子看向段绯月。
段绯月恭敬拱手,温笑抬头,道:“草民愿捐六千万两。”
刘青德一听,起初的兴奋被淡淡的失望笼上,虽然六千万两银子的确是个大数目,不过对于宁国国库的严重亏空来讲,却也只能应付一面。
“六千万两黄金!”当段绯月温淡的声声音吐出这几个字时,我明显的听到了诺大的宫殿之内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全都重重了抽了一口气,将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段绯月。
“你……”我皱眉侧皮眸看他,怀疑他是不是说错话。却被段绯月轻轻握住衣袖下的手,侧眼回以一个淡笑示意我不必询问。
宁国人口不过千万有余,每年和项税收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万两黄金左右。而段绯月一下子就拿出六千万两,也就是说他一个人拿出了宁国三年的财政收入!
“锦……锦玉公子当真爱国,乃宁国之福……”刘青德万万不敢相信竟然有一人能一下子拿出宁国三年的所有财政税收,任是经历政事无数,还是止不住失了仪态。“锦玉公子如此忠于朝廷,朕定要亲身下旨封候加爵,以作富权之典范。”
“草民拜谢皇上大恩,但只因草民生性散慢,实不敢妄居于王候。”段绯月异常慎重的深躬行礼。
在还未从段绯月一次捐出三年税收入国库的惊诧之中回过神的众人,再一次重重的抽了一口冷气,他竟然敢面对高官厚爵不予接受,却拂了皇上的意。
刘青德脸上的笑意消下,似有不悦的看向段绯月,道:“那你想要什么?”
“草民想求得皇上赐婚!”
闻言,刘青德脸上立刻笑开,朗声示意段绯月起身免礼,道:“原来公子竟是想要赐婚,此事好办,只要朕下旨,任是哪户名门贵族谁敢不从?不知公子看中哪个府上的小姐?”
段绯月笑着抬头,目光不惊不惧的看向刘青德,道:“草民所想娶之女子,并非候门贵府,只是位平凡女子。是草民路经宛陵时所遇,此女谱曲之功甚好,近日流传于宁国的《青花瓷》便是她所作。”
说话之际,段绯月牵我上前,我低头恭身向刘青德行礼。
刘青德微动眉头,不解的打量我,:“抬起头来。”
我努力平复紧张的心絮,缓缓抬头,从刘青德的眼中轻易看出了惊讶之色,“当真是绝色佳人,难怪公子万金求朕赐婚,如此女子也应当风光于世!据传宛陵第一美人司马雪曾被宛陵清宗皇帝赞‘清丽脱俗,容丽大方,绝色佳人’一曲《红豆》广为流传。而今见了此女,比起司马雪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呀。”刘青德倒是心情不错,兴致的拿我同司马雪做起了比较,但提及曾经,心中一阵酸苦,往事不留!
略做停滞,刘青德朗声道:“那朕便允了你,赐此女为‘成歌夫人’一品诰命,赐婚于锦玉公子段绯月,明日朕亲写赐婚诏书,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谢皇上,只是草民还有一事相求。”段绯月行礼谢恩,但再次的拂意,让所有人不得不再次惊诧。
“何事?”刘青德也不禁对段绯月产生了疑问,这个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自己的意,难道他不怕死?
“近日琉璃公主大婚大即,草民不敢与公主大婚争辉,臣想待过些时日再行婚仪,却又怕拂了皇上的旨意……”
“哦……这个好办,朕只下旨赐婚便是,至于婚仪之事你自行择日!”刘青德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却是止不住心中一暧,他竟甘愿拂了皇上的意,为我求得这样的一句话,虽然赐婚有了名头,但若是没行婚礼,我便还是自身一人,他这是不想让旨意压了我。
段绯月闻言,立刻行礼谢恩。我终于明白在出门之前他问我是否愿意嫁于他,他是要求得刘青德给我赐婚,再赐以我名号,这样一来即便是刘青德后来知道了我曾经男装欺骗于刘璃,但因为已经亲自开口册封,他也不能再追究。只是用六千万两黄金,加上几番越礼求旨,这让我即感动又心惊胆颤,若是刘青德一个不高兴,段绯月将会如何?
正在此时,一个公公小跑着进殿请安,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接刘璃回宫的张公公,见到我同段绯月立在殿内,张公公立刻满脸惊诧。
“启禀皇上,公主已经接回宫中……只是……”张公公满脸为难的担心。
刘青德脸色不善的瞪他,喝道:“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不言亦不语的,只是呆坐着,任是奴才们怎么劝……”张公公立刻惊恐的伏倒在地上。
刘青德起身,面色甚是愤愤,指着地上的张公公道:“那宛陵的平南王已经到了燕都,朕已经下令今晚在宫中设宴招待,此时你却说公主呆了,你居心何在?此事倒底怎么回事?”
地上的张公公全身颤抖的几乎立不稳,却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提着前摆走上台阶附身向刘青德耳语一番。
张公公边说,目光却止不住的瞟向我,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安,看着刘青德瞧我的目光由欣喜转为萧杀,我基本确定这个张公公为了脱罪估计是将在城外的事,和一些传言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