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嘲笑着,他们结婚几年,可却未曾圆房,很可悲,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还有一点,也许说了,你会怪我,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淡秋有意中人,那个人,就快回来了!我不需要一个心里住着其他人的妻子。我希望我的妻子,心里只有我一个。”
意中人?我不懂?真的不明白,淡秋一直咄咄逼人的想要得到严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为何一下又有了意中人。
“她爱那个男人,别以为她真的很软弱,别以为她真的逆来顺受,她在等待机会。也许,我们都是被她玩弄在股掌间的人。”
景炎笑着,眼里流露着一丝悲凉,被人玩弄的感觉,的确不好,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淡秋是那样的女人吗?看上去毫无心机,柔弱的女子,一身的疾病,她到底在维护着什么?
“你该知道,她是我的表妹吧,她的婚事是我母亲一手安排的,她没有办法反抗,就如同我一样,她选了母亲做靠山,却明白,母亲根本不是个好靠山,所以她选择了退让,让自己一身起麻疹,真不明白,她染上那种病,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是故意染上病的?然后装病,一直不肯跟你圆房?”我睁大了眼,原来这个严家院子里,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以往还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为之沾沾自喜,可惜,我不过是被人玩弄的对象!
“不,她认命,想做我的妻子,也和你一样发觉,在这里,必须要选择一座牢靠的靠山,可惜,我父亲似乎不太喜欢她,即便是因为母亲的面子,但父亲从未帮助她,让她任人欺凌,梅姨又视她为眼中钉,自然不是帮她,即便有母亲,一个时时刻刻想着拿夫家钱财补贴娘家的女人,难免不会被人抓到把柄,所以母亲也无法保她太久,她自然只能自保。”
我叹息了一声,不想多说,这个严家里的秘密,还是一点点的挖掘比较好,免得一下知道了太多,失望太大,对我自己也不好。
“巧巧,你也许当这是一次探险,但是你要明白,秘密无处不在,知道太多,对自己不好。”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紧紧搂着我,我们像一对在冬天里相互取暖的小白鼠,紧紧依偎在一起。
景炎不在出去,整日里陪着我,说是让我安胎,我走到哪里,他都会跟着我,三姨太每每看着我们,就会冷嘲热讽,时不时的说着白牡丹病了,时不时说什么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我不想去理她,反正,景炎现在在我身边,我何必去理会那些话。
这日的下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冬雪覆盖了大地,院里一株梅花开了,淡淡的幽香,弥漫着整个院落,那香气寒冷而浓烈,充斥着严家的上下。
我和景炎坐在梅花树下,喝着茶,淡秋也来了,披着一身雪白银貂乱坠红梅的披风,站在雪里,看着我微微笑着。
她的脸很美,姣好的容颜,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不若以往那般的黯沉,菱形的嘴角边,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冷天的,在外面喝茶?都好几个月了,喝茶对孩子不好?”她笑着,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暖手炉。
幽香从铜炉里散发出来,暖暖的,让人心旷神怡。我叹息了一声,将暖手炉贴近已经隆起的肚子:“宝宝,大妈给你送暖炉了。”
淡秋有些害羞的红着脸:“谁是大妈?你真是……”她踱着脚,脸颊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其他,通红着如同她身上的红梅花儿一般,红唇也嘟起,水汪汪的大眼带着一丝娇羞。
景炎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笑着,嘴角尽是嘲弄的意味:“想不到,整日里病怏怏的大奶奶,也有这样的面目!”
淡秋迟疑了一下,咬紧了下唇,想回房,却被景炎叫住了:“既然来了,一起赏梅吧。”
起风了,吹起一阵繁花落雪,点点花瓣,带着香气的雪尘,慢慢飘落着,一片片的飘荡在半空中,我扬起脸,天空中飞舞的花瓣,想必是因为闻到了幸福的味道,我也开始觉得幸福了!
一片片的雪花,一朵朵的艳梅随风飘舞着,淡秋站在雪里,伸出手接着那些即将消逝的花朵,她似乎要抓住幸福,可幸福往往从指尖溜走,她能抓住什么?
“大冷天的,跑出来疯什么?”大太太的尖嗓音又传来,她鼓着腮帮子,一摇一摆的走近我们。
一阵风过,我似乎看见淡秋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抖着。
“巧巧,既然有了孩子,就该知道分寸,没事到处跑做什么?万一冻着我们严家的孩子,你担当的起码?”
严家的孩子?这个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她就开始给我划分名分了?我挑高了眉,想回嘴,景炎却从我手中拿走了那只暖炉。
他笑着:“母亲,今日太阳不错,出头透透气,免得在屋子里呆着,一股子霉气……”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你该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宝,既然是宝就该仔细了,严家出不得万一了。”
“万一?”景炎笑着,好看的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屑:“谁敢出万一,好不容易有了后代,这个万一出不得。”
大太太没有想到一向不管女人间争执的景炎为何转性,瞪了景炎一眼:“早知道有个孩子可以栓住你,淡秋就该早点给你生个孩子,就不劳其他女人了。”
淡秋缩着脖子,怔怔的站在那里,看了眼大太太:“我……”
“我什么?你说你这个身子,早不好,晚不好,偏偏等到人家肚子有信了你到好了,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存心了要气死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