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账簿还给了景炎,一堆数字,真是令人头晕脑胀的。
景炎笑着站了起来,走近我的身边,摸着我额头的汗:“大热天的,说这么多话,不累么?”
“景炎,你每次都这么看账簿么,即便发现了不对也不会说?”我拍开了他的手,坐直了身子。
“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这么赊着,账目都是乱了套,不过是饿死的骆驼,撑着在!”景炎叹息了一声:“家家户户都这样,强盛而枝叶茂盛的大树,下面自然会有攀附的藤蔓,争夺大树的养分,久而久之,树枯萎了,藤蔓也终会死掉,可惜啊藤蔓是不会知道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由轻笑出声:“皇帝家里还有三门草头亲,你到嫌弃什么来了!既然是他们选了你做大树,你该荣幸,养着一群吸血鬼也罢,总比养一群冤家的好!散了家产也行,免得落得个为富不仁的名声!”
景炎有些气郁,看着我:“你也这么想吗?女人,都一样!”
他甩着袖子,想走,却被我一把拉住了,按在躺椅里:“景炎,你啊,年纪不小了,却还有个小孩子脾气,开不得玩笑么?”
“开玩笑……巧巧,你知道你刚才那副嘴脸,像极了一个人……”他气呼呼的说着,看向了窗外:“女人都是一样的!”
女人都是一样的,听着这句话,我很好奇,初见淡秋时,淡秋便说男人都是一样的,景炎和淡秋的关系,令人疑惑。
“女人其实不一样!”我顽皮的笑着:“景炎,真的,你若用心去看每个人,没有一样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对你的爱,都是一个模样罢了。”
他抓住我的手,轻吻着我的手指,有些期待的问着我:“那你,也爱我是么?”
我哑然失笑,爱?一个男人做什么期待我的爱呢!我不认为他,缺少爱,尤其是女人的爱!
“景炎,我爱不爱你,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看你的账簿!你要倒了,我这个野草,只怕没有栖息地了。”我嬉笑着,拿着账簿敲着他的头。
他不满的重新看着那些数目,显然很是心烦气躁。的确面对那一堆的刺字,任何人都会心烦。
“告诉你,巧巧,治家和管生意一样,都是繁琐的事情,毫无兴趣……”
他不满的抱怨着,合了账簿喝着茶。
“古时说,治理国家如烹小鲜,你连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都不愿意管,你还有什么更远大的报复不成!”我叹了口气,酸溜溜的文人,怀才不遇的自我哀怨,眼高手低的埋怨,这些男人们,永远不如女人的实际!
“你读的书不少!古时候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啊,锋铓毕露,只会活的更加辛苦。难得糊涂!人活得太明白,只自找麻烦!”
他闭上了眼,靠在椅子上,将账簿扔在一边:“巧巧不如,你帮我看看吧,有什么不对的,挑出来,反正……就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