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摆着刺绣屏风,红木家具与一般的乡绅没什么两样,我打量着这间大厅,陈设普通,不显山露水,可是每一张画都是真迹,每一件摆设都是上好的古董,严家果然有钱。
“这就是二奶奶?”一个臃肿的贵妇人端坐在正位上,她吸着旱烟,铜制的烟管上套着一个象牙烟嘴,被她那口黄牙咬得印记斑斓。
“回大太太,这就是二奶奶金氏。”下人帮我回了话,我直愣愣的看着那坐在大太太身边的老头,他果然就是那个在新婚夜里摸进我房里的男人。
他此时正卷困着,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怔怔的看着远处发呆。
“哦!长的这么瘦,不会又是一个没生养的吧。转过圈,我看看。”大太太冷冷的说着,外面一阵阵的哭号声,让她略微皱了眉头:“小三还那么闹呢……当家的,你去看看,闹成这样,一个长辈闹那出呢!”
严老爷嘿嘿一笑,转动着手里的胡桃佛珠:“让她喊两嗓子不成?人家心头肉被挖了去,还不让她喊两声,这声音,我听着舒坦……”
说着,他闭上了眼,很享受似地,听着窗外的哭号之声。
“金巧儿,叫你转个圈,发什么楞?”
“人家饿的迟钝了,你着什么急。”严老爷嬉笑了一声,抬眼看了我两眼:“儿媳妇,该给婆婆敬茶了吧。”
我无语的看着这一对夫妻,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相处的,只是他们之间那种关系,应该不是十分的融洽。
大太太老了,虽然保养的皮光水滑的,脸上尽是被肉撑开的嫩皮,可她毕竟老了。不再是个妇人,她除了胸脯可以表露一下她的性别,她就是一颗巨大的四喜丸子,头上的泛起的银丝,已经让她老了……
我还是在原地转了个圈。感觉自己是关在马厩里的马匹,被人挑三拣四的打量着,我在他们的眼里,只怕是一个传宗接代的物件,除了那个用处,我根本不算是个人。
大太太冷哼着:“又是个没生养的主,你说贪什么便宜,既然找了小妾,就该娶个能生养的,敲她这个干瘦的身板,能养出儿子来吗?别忘记了,你家可是九代的单传,真是作孽。我是生养了儿子,这下一辈的事儿,就不该归我管……我也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操心,你说你……”
“你懂什么,妇道人家……”严老爷再次睁开了眼,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能不能生养,不能只看身板,你不一样好身板,也只生了个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事啊,在天,不在人……”
下人递给了我一杯茶,我捧着茶,正想递上去的时候,外面一个人喊了一嗓子。
“少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