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睛盯视住鼻尖儿地讲话,是我的这位朋友一认真讲话时的习惯,而逸文呢正是我的名字,全名当然还要加上一个陈姓——陈逸文。
于是,我们便将车子停放在狗肉馆旁,由我的这位朋友伸手招呼一乘出租车停下,打车带我们前往的。
街上在到处泛流着暮景了,五分钟不到,我们就在一家门口悬挂了几个红纸灯笼的茶坊门口的台阶下停下了。
虽说刚才他们几个饮了不少的酒,不善饮酒的我也陪了他们一些,但是大家还能假装了风雅,丰姿潇洒地抬足走了进去。
进去了之后,感觉灯光设计得很昏暗,里面坐了一半的客,而耳边还悠悠扬扬的传来了少女歌唱的清音。
歌音里面缀有些悲凉的情味,这使喜文爱乐的我情不自禁地,将眼睛打向了歌声传来的地方——茶室前面的一处小舞台上。
看了以后,我的脸上默默浮漾出一种惊异的表情,且将视线守视在了那个歌唱的素衣长发的少女那里!
她一边弹着手下的电子琴,一边唱着一首哀婉的情歌。而她正是那日我在白沙门滨海浴场,见到的那位岩崖之上作画的那位少女!
眼下小舞台上的灯光一齐照射在她的身上,所以我虽处酒意阑珊的昏花醉眼之中,但一下子还是认出了她。
看到了这么个情形,我那被酒精一直翻腾着的心意,又被加了一层速度,急遽地在那里运转:这个少女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是在这里演练歌唱?还是单单在这里为了生活计?那么那次她于岩崖上作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来想去,只看见舞台的射灯一齐为她添加了一层明亮,教她如处在金辉的晕环当中,歌声里带着些哀调,好象有无限的哀愁在那里蕴藏着的样子。
在我打量那个伴歌少女的时候,我的几位同伴已经落了座儿,我也便在我的那位朋友对面的的外座坐下,教我的脸正朝着那个伴唱少女那里,方便我看她。
他们几个仍然处在话语兴奋与酒精助力的交界点上,虽没有一个喜欢读小说的,但还是做出津津有味的样子,与我谈了一阵我的小说的创作。
后来他们就涉及到他们的生意的焦虑上去了,我也于他们几个嘻嘻作笑的欢谈中,找不出多少乐趣,所以与他们谈笑了一阵以后,心里却莫名的又觉得落寞起来。
而那个伴歌的少女,依然在那里歌唱!
但是身处这么个充满笑意与语浪,间或打打瓜子儿皮儿的场所,她的歌音并没有被多少人所注意,虽然有很多的男人在那里很热烈的谈论着女人;也有的男人,尽将贪婪的目光,殷勤的注射到他们带来的女伴那里。
那个少女身处射灯的明光之中,依旧一只歌曲、一只歌曲的往下弹唱。
既没有人替她报幕,也没有人与她鼓掌,她就那么孤零零一个的在那里歌唱。这恐怕也是这个茶室的老板,怕深打搅了茶客们的聊兴,故意营造出一种清幽的意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