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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等电影拍完了,我们就分手

启轩倒好牛奶走到倩怡面前,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轻手放下杯子,想挪动倩怡的身体让她躺下,刚把手放在她脑后,倩怡的手就环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姚子星,启轩再没让别的女人那么靠近过,偏偏是沈倩怡,让他难以抗拒。

那么近的距离,可以看清楚她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可以看清楚那么长那么卷的睫毛,也可以闻到那么淡雅的发香……

本以为自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男人,可是此时此刻,启轩发现自己的呼吸并不是那么顺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吻上她的唇。

当他正慢慢低下头准备吻她的时候,倩怡突然睁开了眼,两个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愣了好几秒,她突然往上抬头吻住了启轩。

尽管嘴里还有没有散尽的威士忌,但是倩怡唇齿间那诱人的味道和气息足以让启轩痴缠很久……

末了,倩怡慢慢推开他,摸了摸发烫的脸,迷离着双眼说了一句,我真的喝多了!然后站起身跌跌撞撞随便进了间卧室关上门倒头就睡。

启轩也没有抬头看她走进去,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这样的暧昧,他似乎有点无所适从。只是,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徐启轩,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第二天早上,倩怡一觉醒来发现头疼得很厉害,估计昨晚喝得太多了。她坐起身来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两个黑眼圈似乎在嘲笑自己昨晚的烂醉和夜不归宿,这下可不知道得浪费多少张眼膜。

厨房是开放式的,启轩背对着她正在做早餐,听到倩怡走过来的声音,他也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了一句,豆浆马上好了,你等一下。那种语气,就好像昨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昨晚……

倩怡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上自己迷迷糊糊跟启轩接吻那一幕,不自觉地脸又一阵发烫,用力咬了一下嘴角,生疼。

“哦……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我得回家换件衣服,麻烦你帮我请假,谢谢。”说完都没让启轩来得及回应她便急匆匆换了鞋子走了。说起来今天早上两人还没有打过照面。

倩怡走了之后,启轩停下手里的动作,纵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心却跳得飞快。

回到家正好看见妈妈已经起床在客厅看报纸,倩怡在门口顿了顿,走进去跟平常一样喊了声“妈妈”。

苏暮云站起身,一脸的严肃,“你昨晚去哪儿了?不回家还给我关机!”

“哦,朋友过生日大家玩得太晚了……我的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妈妈!”尽管这是善意的谎言,倩怡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来跟她母亲交流,毕竟她骗了她一二十年。

“你才回来多久?都认识些什么朋友啊?我怎么都没听你说……”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每件事情你都得过问的!”这样急躁的语气,别说是母亲,就连倩怡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倩怡,你……”苏暮云愣住了,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这种对大人不敬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对不起妈妈!”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倩怡赶紧走过去拉着妈妈的手,和她一起坐下,搜索脑子里为自己开脱罪名的借口,“妈妈,最近我……工作上压力有点大…..而且昨天晚上喝了点酒,所以精神不是很好……妈妈,你不要在意……”

“怎么工作压力大从来都没听你提过?”妈妈的心揪了一下,握住倩怡的手,甚是担心。

“可能是中国跟国外在工作效率和节奏上的区别我适应不了吧……”倩怡看她担心,反过来安慰她。

“妈妈,要不咱们回罗马吧。”倩怡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些想法。

“回罗马?”

“嗯,其实……我还是喜欢在国外生活!”

“你不是说,要回来找你爸爸么?”妈妈眯着眼反问。

“妈妈,我有你就够了!而且我都回来了一年了,要找到早都找到了不是吗?”

倩怡把头放在妈妈的肩膀上,撒娇道,“妈妈,我们回去吧!”

苏暮云摸着女儿的脸,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福荣记是一家老字号的香港茶餐厅,午后的星期天,一辆保养得很好的宾利停在门口,清场的餐厅里面则坐着一对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

“真的要回去?”卓庆东喝了一口西湖龙井,放下杯子眉心已然有了一个川字。

“嗯!”苏暮云沉重地点了点头,时隔多年,对面这个脸上逐渐长出皱纹的男人依旧让她难以割舍。

“走之前,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倩怡?”

“……”苏暮云沉默。

“她是我的女儿!”声音里德颤抖,足以表现出一个父亲对多年不见的女儿的深切关爱。

“庆东,没有必要的,其实我知道你很爱她很爱我们,这就足够了!”说到这里,苏暮云放在桌上的手已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掌握住,她的眼泪就这样滴下来,落在交织的两手中间。

“我想见倩怡……”

“不要。我不能让倩怡知道她是一个私生女……她的自尊心那么强……我怕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我是你包养的……”泪眼婆娑,始终没有把“二奶”两个字说出来。

“不是,我没有包养你!我们本就应该是夫妻的!”卓庆东一激动,“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庆东……”苏暮云赶紧起身绕过去给他拍着后背,给他递水。

“暮云,让我见她一次吧,好不好?”这是他最后的祈求了,于是她答应他,让他在她们回罗马那天,在机场偷着看看倩怡。于是卓庆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庆东,你身体不好,要不就别管公司了!以卓杨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以胜任公司的董事长!”

“那家伙,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被女人搞得七上八下……”提起卓杨他就一肚子窝火,“以前到处玩儿女人我没管他,现在要么就大半个月见不到人,要么就喝得醉醺醺出现在我面前……前段时间跟脑子进水似的说要搞什么影视公司……公司上下全都给我弄得乌烟瘴气。

“你说的是……那个女作家?”

“可不是……”一提起她卓庆东的脸就沉了下去,“卓杨为她做了好多事,到头来也没见着她对他有多好!”

“庆东啊,有些事你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得好,年轻人的感情生活你插足不得,像我们当年……”苏暮云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我有分寸!”卓庆东绝对不是一个势力之人,他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门当户对四个字,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不思进取沉溺在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感情中。

卓庆东曾经找过姚子星,想从她嘴里确切地听到她和卓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子星的回答让他很失望。她说,他给了她100万,所以他们在一起了。

虽然他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金钱交易,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两人都貌合神离,甚至卓杨仍然一如既往地在外面拈花惹草,他的新闻上娱乐版远比财经版多得多。

姚子星的新书《此时彼时》被汪琛导演选中拍电影,卓杨愣是铁了心一味干涉。他的要求是,他来做投资商。

“你疯了!你根本没有做过电影,你投资什么呀?”子星“啪”的一声把改好的剧本重重地丢在卓杨的办公桌上。

“我这不是正找人筹划影视公司吗?你急什么?”卓杨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像是在告诉子星,只要我有钱想做什么都成。

“拜托你,你想要折磨我用别的方式好不好?”子星简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坐下。

“姚子星,你真的认为……跟我一起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折磨吗?”卓杨站起身来,走过来在她面前慢慢蹲下。

子星低头看着他的眼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是挫败还是绝望,身为作家的她此刻却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我插手你的工作,并不是跟你作对也并不是要阻碍你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多一些跟你呆在一起的时间,可是后面这句话,他说不出口,煽情并不是他个性里能有的特性。

看着他欲言又止,子星在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一些心疼,有那么一刻她就快伸出手去抚摸他俊毅的脸,可是始终未能伸出手去。

“算了,你要怎么想都随你吧。”卓杨慢慢站起身来,在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子星拉住了他。

“卓杨,要不,我们认真合作一次吧!”难能可贵,她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发自内心的。

卓杨以为自己耳朵故障了,愣了半晌不吱声。

“但是,男女主角由我来选,你看好吗?”

“嗯!”卓杨笑着点点头。其实对他而言,除了姚子星其他的一切全都无关紧要。

“那我先走了,约了汪导谈事情!”

“子星……”临走的时候,卓杨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卓杨双手插进裤袋,走近子星,停顿了很久,然后露出一脸淡然的微笑,“等电影拍完了,我们就分手!”

那天子星一个人走了好远,一路上从未有过的清醒。一直住着的牢笼突然有一天割断了锁链,囚禁了那么久终于有机会飞走了,可是为什么内心只有黑压压一片沉寂和落寞。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曾想过离开卓杨,她只是奢求,换种方式经营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

“等电影拍完了,我们就分手!”卓杨的这句话,让子星伫立在那里好久,最后还以他的,仅仅也只是一个淡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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