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稀沥,虽春秋寒。南庆宫寒心亭内落坐了狄太妃,她凝望着寒心亭下的寒心湖,眼中的忧伤把湖水压沉了。
“母妃”寒心亭下,站住了忧伤如伊的赵祯。
“皇上,你怎么来南庆宫了。”转过脸,狄太妃满目疑惑。现在,少了活气的赵露以及忆情的八贤王,南庆宫显得清凄多了。
“怎么,父王还没有回来。”赵祯走上了寒心亭。
“恐怕这辈子,你父王也不会回南庆宫了。”想起八贤王,狄太妃的心更悲忧。
“母妃,你不要想这么多,父王只是上龙隐寺修禅,只要功德圆满,他会回来的,这南庆宫,可是他的家呀。”赵祯坐在了狄太妃的旁边,握住了狄太妃的手。
“他回不来了,禅修多了,头发也会修没的,这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窝在回忆里已经够苦的了,为什么老天爷还在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摆在他面前,他受不了的,他真的受不了的,老天爷会把他逼疯的。”斜眼望着寒心湖,狄太妃的泪很多。
“父王流水很无情,母妃落花很痴意,母妃真不应该把心伤在情身上,这世间除了情,还有很多可以让母妃觉得喜悦的事情,情路没了,为何不开拓它路呢。”望着狄太妃,赵祯的心好生的不是滋味。
“皇上,你是君主,把情看的很轻很轻。可是,母妃只是一个小女子,而且是小鸟依人般的小女子,情对母妃来说,可谓是大到天上去的事情。“狄太妃斜望寒心湖的眼悲更多了。
“母妃”望狄太妃,赵祯珠泪涟涟,二十多年了,真的二十多年了,打从他记事那刻起,父王就活在回忆里,而母妃呢,也把自己埋在情忆里,两个忆情的人相视望着,别说自己滋味很苦,旁人看了,心也是苦的。放情望大千,这话赵祯不知和狄太妃说过多少遍,他并不是恨自己的父王才这么说的,男人自古便多情,赵祯不怪父王,只想让自己的母妃心快乐点儿。可惜,狄太妃依旧活在伤情里,这令做儿子的赵祯心中好生苦恼。
“皇上,太妃娘娘。”南庆宫的总管太监林忠走了过来。
“怎么样,查到露王的踪迹了吗?”狄太妃冲林忠轻斜了下眼。
“王爷”林忠把目光落到了赵祯身上。
“没事的,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把露王抓回来的。”狄太妃轻嘘着。
“王爷没走远,就在汴京城南的竹林里,盖了间竹舍,取名露芷。”林忠说道。
“露芷,好缘气的名字,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什么他们父子一个样。”狄太妃抬头望天,悲苦地笑着。
赵祯没说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寒心亭下走去。
“皇上,你干什么去,难道你真的让天下看你们兄弟相争的戏码吗?”狄太妃叫住了赵祯。
“母妃,他念旧情去救柴若芷,朕无话可说,可他这样气着母妃和往母妃心窝子里捅刀的人在一起,朕就不放过他,朕没他这样不忠朝延孝母亲的弟弟。”赵祯愤愤的。
“这是母妃和他心里的结,皇上,你就让母妃自己去把这个结解开吧。”狄太妃也从寒心亭站起。
“母妃”赵祯怒转了身。
“皇上,你应该忙的,是国家大事,不是吗,南庆宫母子隔阂那是南庆宫的家事,请皇上不要把我南庆宫的这家事和国家大事混为一谈。”冷冷的,狄太妃把脸转到了一边。
“母妃”望着狄太妃,赵祯心好生的痛,他没想到,一去帝宫登九五,万事隔阂家难亲。
“林忠,皇上该回宫了,送皇上离开南庆宫。”狄太妃的身子转到了一边,脸更冷了。
“母妃”狄太妃这是在下逐客令,儿子想家了,要回家看看,可这家,却早已经不属于他了,赵祯转身,朝南庆宫宫门的方向走去,愤愤然,愤愤然。
“皇上,你不应该怪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是心疼皇上,才不想皇上忙着国家大事心疲惫的时候还要去忧南庆宫的事,毕竟,南庆宫和国家比起来,它只是一个小庭院而已。”南庆宫的门口,林忠向赵祯解释着,赵祯连哼都未哼一声,便走离了南庆宫,望着愤然远去的赵祯,林忠很是叹息。
“皇上”拐过南庆宫,满面阴沉冷傲的身影出现在了赵祯的面前,赵祯停住了脚,心中起了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