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拂忆起当年自己刚怀孕时的情景,简明非开心得不得了,每天像陀螺一样围着她转,那时的简明非还在替别人打工,他们的经济条件有限,但只要是夏拂想要的,刚一开口,简明非就会想方设法去买。
有一次夏拂大半夜的突然想吃西瓜,简明非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冲出门,好话说尽才敲开一家水果店的门,买了一颗红瓤西瓜回来,一劈两半,然后拿着一个勺,膝盖对膝盖坐着,一口一口地喂给夏拂吃,直吃到夏拂心满意足为止。
夏拂害喜不是很厉害,但两条腿经常抽筋,只要一不舒服,简明非就把她的腿抱在怀里,不厌其烦地帮她按摩。
每天晚饭后,简明非都会拉着夏拂到外面去散步,每每和邻居打招呼都会指着夏拂的肚子说“我老婆怀孕了”。然后听到人家说恭喜他就会笑得合不拢嘴。
等到肚子渐渐大了,胎动越来越频繁,简明非又添了新乐趣,就是贴在夏拂的的肚皮上听,听小孩子仆仆的心跳,偶尔感觉到孩子在动就兴奋地大叫。
简齐出世时,他守在产房外紧张得差点昏过去,直到医生告诉他是个男孩,他不顾一切冲进产房,抱住小小的婴儿又是哭又是笑的,一个劲嚷嚷“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还躺在产床上缝合伤口的夏拂看着他也是满心的幸福,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那一刻起圆满了,别无所求了。
有人说女人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奴隶。
夏拂做过十个月的皇后,那是她永生难忘的日子。
如今叶梅欢也怀孕了,不管那是谁的骨肉,夏拂作为一个女人都希望她能想自己当年那样享受一段皇后般的幸福时光。
“梅欢,我是过来人,知道做女人什么时候最艰难,最需要被人关心和呵护。你要多多善待自己。”
夏拂伸手握住叶梅欢的手,叶梅欢的手冷得像一块冰。她牵动唇角,笑得生涩。
“我知道。”
蔓延在指端的冰冷让夏拂心头一阵萧瑟,簌簌然似有朔风刮过,吹熄了暖融融的关切。
分明是热心对着冷脸。
夏拂收回自己的手,重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漫长的静默。
窗外的一缕光透射到地板上,慢慢的光线移动,照到夏拂的膝盖上,虽然室内有空调温度适宜,夏拂还是感觉被光照到的皮肤有些难耐的焦灼。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缓慢地踱步,虽然没有转身,她也能感觉到叶梅欢的目光在随着自己的脚步移动,而那目光并不友好,反带着几分戒备和排斥。
一阵莫名的烦躁自心头升起。
走到简明非的办公室门前时,夏拂伸手握住门钮转动了一下,门是锁着的。
叶梅欢也站起身。
“你要进去?”她问,“明非不喜欢别人擅自进他的办公室。”
声音里有明显的警示意味。
夏拂回头看了一眼,叶梅欢的眉微微耸起,目光咄咄。
那里面有隐忍不发的锐利。
烦躁升级,夏拂陡然气恼起来。
这是我男人的地盘,这道门里是我男人的办公室,我男人的就是我的,你一个外人,有什么权利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本来她并没有一定要进简明非办公室的意图,被叶梅欢那句话一激,她倒是非进去不可了。
“打开门。”夏拂沉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