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乾殿,司徒云青倚在床上,微微垂着的眸子若有所思。
“臣妾焦心了一晚上,不是说已经好多了么,怎么皇上脸色还是如此难看。”庄夫人一脸担忧,眼角的眼泪若隐若现。
徐婉婷温婉的看着皇帝:“真的没事了么。”
“没事了,多亏了有嫂嫂。”
庄夫人一听到楚慈,便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虢国夫人一夜都在皇上宫中,还不让臣妾等进来探望,皇上也太偏袒她了。”
司徒云青闻言,说道:“她彻夜为朕疗伤,爱妃还有什么不满的么。”
王佩佩闻言,微微咬唇,不敢再抱怨什么。
徐婉婷见状说道:“虢国夫人心中还是在意皇上的。夫人累了,应当留在宫中好好歇息才是。”
王佩佩闻言,暗自抬头瞪了她一眼:“姐姐这话好奇怪,真的累了了,皇上赏了软轿送回府中休息岂不是更安稳些。”
“毕竟路上颠簸。”
庄夫人还想再说什么,便听见司徒云青说道:“还是皇后体贴入微,嫂嫂会在宫中留几日,皇后安排吧。”
“是。”徐皇后微微俯首应了。
司徒云青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好了,你们瞧也瞧了,早些回去吧。朕这几日要静养,后宫的事情,佩佩协助皇后打理,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庄夫人一听自己可以协理后宫,目光一瞬带着娇嗔:“皇上也真是的,说的臣妾不听话一般。”
“朕知道你乖觉,都退下吧。”
徐婉婷福了福:“臣妾告退。”然后便跟王佩佩退了出去。
今日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初夏时节,时至正午竟然也有了一些暑气。
“皇后娘娘,庄夫人。”白昭仪远远的看见他们出来,盈盈一拜。
庄夫人停下脚步,看了一旁的徐皇后一眼:“娘娘真是大度,难道真的要看她在宫中再住几日么?”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妹妹还是不要多言了。”
“难道你就不怕她这一住就不出去了么。”王佩佩挑眉,微微提高了语调。
徐婉婷温婉一笑:“只要皇上喜欢,那又何妨呢。”
王佩佩没想到她真的这么说,一时气急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听见白菏说道:“两位姐姐别这样了,惊了皇上。”
王佩佩缓过来,怒道:“我眼中容得下任何人,唯独容不下她!”说完拂袖而去。
徐婉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淡淡道:“有的时候本宫还真是羡慕她的脾气。”
白菏见状,不由得问道:“娘娘,皇上真的留了虢国夫人在宫中。”
“夫人为皇上疗伤,伤了身子,暂且在宫中调养。”徐婉婷说道,“你晚些时候带了女眷的衣物首饰,再备些补品,去一趟吧。”
“是。”白菏说着跟在徐婉婷身后,“娘娘,臣妾昨儿个听见李娘子说京外不太平了。”
徐婉婷渐渐蹙眉:“越王府呢。”
“没有什么消息,似乎安静的很。”
徐婉婷闻言,伸手搭着凉棚,看着骄阳似火,微微眯了眼睛:“她在宫里呢,越王府怎么可能安静。”
“其实,臣妾想,这个时候皇上留了虢国夫人在宫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徐婉婷闻言收回了目光,眼前有些眩晕,淡淡一笑:“好在本宫身边还有妹妹。”
两人显相视一笑,缓步离开。
宿乾殿的后院,楚慈一袭妃衣站在树下,葱葱郁郁的树荫之下,她如同夏花一般静谧而娇艳的绽放。
司徒云青听说她这小班日并没有休息,便披了长衣过来看看。阳光绿荫之下,只是侧脸,他便看见了她的心事。
“你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倒什么也不敢说了。”
楚慈惊觉,回首看着他虚弱的站在那里,上前几步道:“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嫂嫂。”
“那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么。”楚慈看着他,一脸的疲惫。
司徒云青这样看着他,居然有些不忍:“你这样虚弱……”
“你不说,我便不可能安心休息。”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乱了楚慈额前的发,可是她却没有伸手去拨。
明明是夏日里斜阳暖暖,可是司徒云青却在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森森的寒意。心中微微一痛,还是蹙眉道:“当年振国将军府一案,并不是你一直想的那样。”
楚慈心中一顿,紧紧的看着他。
“我母妃……没有杀害你一家,当年禁卫军虽然是尹家的势力,也只是被暗中利用了而已。”
楚慈极力的保持着冷静,说道:“硕太妃已经死了,你现在才想到来开脱么。”
“你也知道母妃已经死了,你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仇视我,我有什么理由再来开脱。”司徒云青急切道,“我只是怕你被骗,怕你被他人蒙蔽伤害。”
一瞬间楚慈有些害怕了起来,不禁后退:“你究竟想说什么。”
司徒云青蹙眉坚毅道:“当年杀害振国将军府的人是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