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到坐在堤坝上,折腾着几棵狗尾巴草的易思莆,他就开始装作漫不经心往这边靠的样子,近前了才惊喜道,“呀!这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这么好看。哟!仔细瞧,怎么那么像我家思莆呢?”
“……”易思莆忍住差点脱口的笑,把身子扭向另一边,尽量抵抗爹爹的笑闹。
“哟,怎么了这是?小嘴蹶的,都可以挂夜壶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挂……”易昌田躬着身子将脑袋凑近,真的是很认真在考察。
“爹,你就别逗我了好嘛,没看我正烦着呢嘛!”易思莆实在招架不住,又是把头扭开一阵咕哝。
“哟?你在烦什么?说给爹听听?看看爹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易昌田见易思莆开口了,知道迈开了打开她心结的第一步,便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地听她诉苦。
“也没什么,爹你就不要问了。”易思莆犹豫几番,还是不肯说。
“你不说,那爹可就猜了啊。”易昌田说着,便托着腮蹙起眉,凝神思索。
“好啊,我倒想看看爹到底有多了解我。”易思莆顿时来了兴趣,也就暂时把郁闷放到一边不管。
易昌田发出长长的一段‘呃’,易思莆的笑就保持得越长越久,她觉得爹思考问题的时候,简直太有趣了。
“我知道了。”易昌田收回神思,炯炯的目光盯住易思莆。
“你猜到了?说说看,让我看看对不对。”
“你是在为莲音的事烦恼,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娘告诉你的?”易思莆一下子收了笑容,怀疑道。
“什么呀,你是我女儿。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还要靠别人说?”面对质疑,易昌田可不干了,这是他个人的功劳好不好?
易思莆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最终搓败地把头埋到双膝中去。
易昌田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抚慰,“好啦,乖女儿。你这几天的变化,爹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是莲音的事要你操什么心呢?不喜欢她,大不了不跟她接触啊,反正你玩伴那么多,没必要非加她一个的不是吗?”
“什么叫要我操什么心啊?爹!你要这样说的话,女儿可就不高兴了。”易思莆一把推开他坐好,抗议道,“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家里有事,我肯定也要分担的。我就是看不惯她的样子。你说谁不知道她从前一天要干多少活?可你看,她到咱家,啥活不干,吃得又多,出个门还要姐侍候着。更气人的是,娘居然向着她警告我说,说什么要是我敢对她怎样,就等着挨收拾!哎我就想不明白了,合着她一个外人在咱家,我们不但要待她如上宾,还要我看她脸色活呐?!还有,她易莲音家里又不是没人了,凭什么身体没事还要在咱家赖着?就她那连叔叔出走都不关心的人,咱这样对她,能落啥好处啊?”
“思莆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做人呐,不是简单看表面对错就可以的。我们对莲音好,根本就没想图她啥,就像她爹在世时,帮衬大家不图回报是一样的道理。你看哈,她家里确实有长辈,可你也知道那些个人是什么嘴脸,如果爹真就轻易地把她打发出去,难道你就真忍看到她去面对那样凶恶的场面?万一她再干什么傻事,你的心里真就会安心?况且,我们家的事又不是多到非要她帮忙的地步,你又何必在意她有没有干活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