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常,蔡大夫例行复诊算不上大事,根本不会引来过多的关注。可自从发生昨天那事后,乡亲们不免关心蔡大夫走后,庄里的大灾小病,可该由谁来医治调理。
只不过大家伙都有的小心思都在肚里秘而不宣地进行,没有谁会在自家以外的场合动这些脑筋。因为他们不得不顾虑来自颜叶璇方面的压力。
正是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关系,易家上下才会怀着纷杂的思绪,有史以来头一次认真留意着蔡名辉的一举一动。伺机寻找合适切入点以拉开询问的话匣。
跟他家相隔不远的易冼娘听到风声,忙不迭地跑过来,打算趁着蔡名辉给易大爷瞧身体的当儿,从他这里顺点治外伤的药粉。
“谁受伤了?伤得严重吗?是个什么表象?”蔡名辉提笔拟药方的时候,随意地询问,希望从她的陈述中结出合理的判断,继而对症下药。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伤啦!”易冼娘呵呵地笑着,精细的眼珠盯着开盖的药箱骨碌碌一阵乱转,“就是我家祁贵,脚上不晓得什么时候蹭破了点皮,当时没注意到,等到发现的时候才看到有点化脓。昨儿个涂了些之前用剩的药粉,但不知是药性过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没见好,这不刚想忙了手头的活去找你么,你这已经到这了……”
易冼娘的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而她刻意傻笑活络气氛,还不就是想借口顺便的意思到他这拿药不花钱?
蔡名辉了解地点点头,轻车熟路地从药箱的夹层拿出一个深绿色的瓷瓶来,递给她,叮嘱道,“没见到伤势我也难给出准确的判断,这瓶消炎的药你拿回去先用着,要是情况不见改善,到时再来找我。”
易冼娘笑眯眯地双手接过,不停地应是。她可一点没担心用了这药还不好的道理。她一早就对蔡名辉高超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凡是他拿出手的东西,还没有药到病不除的先例。
解决了易冼娘的燃眉之急,蔡名辉又把心思放到斟酌药方的事上去。
得了便宜的易冼娘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耐着性子站在他旁边看他下笔。
“还有事?”
“没,呵呵,没。就是,就是那个……”易冼娘一阵抓耳挠腮,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落出完整的句子来。以她历来藏不住事的性子,这可真不符合她的作风。
“有话但说无妨。”蔡名辉鼓励地看着她。
“那个,名辉啊,大娘问你啊,昨儿那事,你是打算怎么解决啊?”易冼娘再也忍不住,把大家都关心的事当面问出来。
“昨天的事……”蔡名辉重复着这句,开始回想昨天一天的经过。
“对啊对啊。名辉啊,大娘呢是这么想的。与其你横竖都要带着莲音那个拖油瓶,离开了庄子一时还难找安身的地方,不如干脆承了颜老太太的心思,向她下个聘礼把莲音名正言顺地娶进门。这样一来,颜老太太高兴了,你也不用走了,大家伙也不用担心日后病了没好大夫瞧。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你还顺便解决终生大事,你说,这岂不是几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好事么?!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