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渠这样的言行让小二倍受打击。知道自己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索性先捺下话题去后厨传话。
而付渠表面虽然表现得轻松,却在小二离开后,望向门外的目光里充斥了浓郁的担忧。
楼上那几位出手阔绰、行事作风明显异人常人的外乡客,如果不是来找蔡大夫看病,那又会是为什么事呢?
不可能是寻仇。虽然蔡大夫的来路是谜,但从他并不刻意隐晦行踪的行为就不难看出,他并不是躲灾才来的这里。
可究竟是什么会让这些打个照面就知道惹不得的主找上门来呢?还是说,蔡大夫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了不得的人?
小二从后厨返回,看到掌柜的正蹙着眉头遐想连篇,知道他是在跟他说的话较劲儿,当下并不打扰,只是善解人意地往旁边绕走。
别人不明白,他可清楚得很。在瀛月国,医职和商行都是贱业,只是商行又比医职高出一级,很多经商的人会房间打压医职人员抬高自己的身价。
他的老板就是这样。一开始也跟大多数人一样,看不起蔡大夫。别说欢迎他进店消费,就算是在街面上遇上了也要奚落一番。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父亲突发重病生命垂危的那一年。
说起来这位蔡大夫还真是高风亮节。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就长期被羞辱的缘故而对奄奄一息的付云书置之不理,等着看付渠承受丧亲之痛,对此不抱希望,已经着手操办后事的时候,他却不计前嫌应邀而来,出手将人拖离鬼门关。而且半点后手也不留。治疗前后更是对往日恩怨只字不提。这一点,着实让人钦佩不已。在此之后,不少人待他的态度都不同程度地起了变化。虽然不至于礼遇有加,但到底不再报以冷眼。
而已经为过往行为忏悔不已的付渠在此变化上只有过而无不及。他也明白若是转变得太夸张,只会引起蔡大夫的反感,所以也只采取细水长流的方式来报答。
所以在得知有不利于他的因素出现,他多少会有些担忧的吧?
“栓子。”付渠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便表情凝重地轻声招呼小二到自己身边来,附耳悄悄道,“栓子,你听着,一会找机会去探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回头好给蔡大夫报信,也免得他乍然之下被打得措手不及。”
“老板。”栓子紧张兮兮地陪着小心,“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付渠盯着楼上转角紧闭的房门,摇摇头,“我要是看出什么就好了。我只是本能觉得那些不是好相与的人,不想蔡大夫在他们身上吃太多亏而已。”
栓子闻言眼里蓦地攀上有趣的神色,“那你是觉得他们跟蔡大夫比起来,谁更不好相与?”
付渠旋即眼一瞪,“不许说蔡大夫的坏话。”
“……”自讨了没趣的栓子作出不在意的样子,悠闲地往楼上去了。
而他走后,付渠才倍感受搓地按着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