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只听见一声惊叫,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到皇甫浪鹤与蓝凤凰跟前,皇甫浪鹤与蓝凤凰同时收手。
“孔雀!”蓝凤凰又惊又喜,上前拉住她全身上下直看。“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姐……”无忧松了一口气,她悄悄看了皇甫浪鹤一眼,只见他脸上无波无浪,两眼微眯,幽深不见底。
“她是我阿姐。”无忧赶紧给他解释说。
“哦……”
“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哦……”
“他们没有恶意的。”
“哦……”
“你为什么只是‘哦’?”无忧疑惑地问。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雪小姐——”皇甫浪鹤的眼眸变得更深,如不可测探的潭。“——不应该称呼孔雀小姐才对。”
“我……我说了我们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还是一副遇到贼了的表情?我们看上去很像贼吗?我看上去像贼吗?”无忧有些恼怒。
“我说过我不喜欢说谎的人。”皇甫浪鹤说。
“难道你就没说过谎?”无忧皱眉。
“说过。”皇甫浪鹤说。
“这不结了!每个人都会说谎。”无忧说。“再说了,我并没有对你说过谎!”
“你说了你叫无忧。”皇甫浪鹤说。无忧这个名字让他的心有些异常,有些痛感。
“我本来就叫无忧!”无忧大声地说。
“孔雀……”蓝凤凰和埃阿夹同时皱眉叫她。
“那这孔雀又是谁?”皇甫浪鹤问。孔雀这个名字对他没有一丝印象,脑子里没有,心里——也没有丝毫印象。
“孔雀?”无忧呆了呆。
“孔雀!不要跟他废话!”蓝凤凰将她拉至身后,举掌护在胸前。“皇甫浪鹤!我们姐妹两个就是和你——”
“阿姐——”无忧跳起来捂住蓝凤凰的嘴。“阿姐!我的头忽然好晕……哦……胸口也好闷!……肯定是那一晚摔出毛病了。阿姐……赶紧回去帮我看看吧……”
那蓝凤凰连忙收回手一脸担忧地问:“头晕?胸口闷?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又摔着哪里了?还是……那皇甫浪鹤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无忧慌得连连摇头。“他没有对我怎样……阿姐!就是那晚摔的,噢!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晕了……阿姐……”
“好好好……我们回去……”蓝凤凰慌忙扶住她快要滑坐下去的身子,埃阿夹上前来抱起她。
“各位可以从正门出去。”皇甫浪鹤不温不火地说道。
埃阿夹本欲越墙而上,听见皇甫浪鹤的话,不由顿下步子看蓝凤凰。蓝凤凰直直地看了皇甫浪鹤半晌,也不说话,大刺刺地朝前院而去。
皇甫浪鹤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之中。
“五毒盟。”
“五毒盟?!”电正龙惊愕地看着皇甫浪鹤。
“不错,五毒盟。”皇甫浪鹤点头。
“难道是为了那赤蝎子之事?”电正龙问。
“如果是为那赤蝎子之事,他们也不必等到现在来。”皇甫浪鹤说。
“那依你之见,他们这番到江南来又是为了什么呢?”电正龙问。
“神心山庄。”皇甫浪鹤若有所思地吐出四个字来。
“神心山庄?!”电正龙满脸惊诧。
“还记得十五年前,我和我爹去过一次云南吗?”皇甫浪鹤说。
“记得,听说你差点死在了五毒盟里。”电正龙说。
“那次我们是要去讨回一样东西的。”皇甫浪鹤忽然皱起眉。那次要讨回的是件什么东西?为什么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电正龙问。
“我忘了。”皇甫浪鹤苦笑着摇头。
“忘?”电正龙笑了起来。“你居然也有忘事儿时候?”
“很奇怪吗?”皇甫浪鹤叹气。“最近我总觉得忘了好多事,你信不信?”
电正龙呆了呆,然后笑着说道:“说你皇甫浪鹤会忘事儿,可没人相信!”
“有个女孩子说喜欢我,说我答应过她要和她在一起的,可我偏偏对那些一点印象也没有。”皇甫浪鹤苦笑。
“哦?”电正龙很好奇起来。“就是流云婚礼上的跳舞的女孩子吗?”
“不错。”皇甫浪鹤叹气。
“很有趣的女孩子。”电正龙笑道。
“有趣?”皇甫浪鹤摇头。“如果我告诉她是谁,你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哦?”电正龙很感兴趣地问:“那她是谁?”
“五毒盟盟主蓝凤凰的妹子。”皇甫浪鹤轻蹙着眉说道。
“啊?!”电正龙呆住了。
“你现在还觉得有趣吗?”皇甫浪鹤苦笑着问。
“难道……十五年前你曾经和她私定终身过?”电正龙回过神笑着说道。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她最多也就四五岁的小女孩。”皇甫浪鹤皱眉看了电正龙一眼。
“虽然没办法私定终身什么的,也有可能你对人家说过喜欢什么的呢?就算没说过,又或者你的行为里又表现过呢?”电正龙说。
“那次云南之行中我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小女孩。”皇甫浪鹤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不说你好像忘了些东西吗?或许你忘了的东西里头就包括这个?”电正龙提醒他。
“是这样吗?”皇甫浪鹤似问自己,又似问电正龙。
电正龙摸着下巴沉思。“近三年来,除了纳兰柔心,我就没发现你再跟什么女孩子来往过。蓝凤凰的妹子……如果以上所说的不是,那就是他们想对你用美人计!如果是对你皇甫浪鹤用美人计,就算是一颗火种掉进了冰池子里了!”
皇甫浪鹤自是沉思不语。
“你说他们为了神心山庄,是为了神心山庄的财物吗?”电正龙又问。
“五毒盟历来对财物并不是很看重,因为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一挥手,便可让人乖乖地将之奉上。”皇甫浪鹤说。
“也对,他们五毒盟的毒可是千奇百怪,或迷失人性,或置于人死地的,想要什么东西,只消抬一抬手指便可。”电正龙点头道。“既然他们不是看上了皇甫家族的财物,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皇甫浪鹤说。“当年我爹在云南境地遭遇到毒瘴,被当时的五毒盟盟主毒魔之女所救,后又被那女子所喜欢上了,谁知我爹却喜欢上了我娘。”
“这个我听说过,夫人原是一名生活在云南的汉族女子。”电正龙说。
“你只知这一点,却不知道,其实我娘是那毒魔之女的结义姐妹。”皇甫浪鹤说。
“啊?!”电正龙惊愣住了。
“那毒魔之女怎么忍得下被自己结义姐妹抢去喜欢之人,便盗走了我爹一件极为重要之物要挟,我爹最终舍了那件东西,带着我娘逃离五毒盟,那毒魔之女一路追杀。但由于我娘也是从小呆在五毒盟,对他们的毒所知甚深,并且对于解毒化毒更是世人无人能比,所以每次都化险为夷,直至回到神龙镇。”皇甫浪鹤说。
“我只知夫人医术高超,想不到夫人还是毒中高手。”电正龙感叹。
“我娘暗中跟蓝镞学药多年,自然医术高超。”皇甫浪鹤说。
“蓝镞又是谁?”电正龙问。
“蓝凤凰的父亲。”皇甫浪鹤说。
“啊?!”电正龙这回又愣住了。
“我爹娘回到神龙镇后,不敢放松对五毒盟的防卫,我娘日夜研制出了几种查毒之法,每日对庄中的水源食物都进行查毒消毒,以至于五毒盟屡屡来犯,屡屡都以失败告结。”皇甫浪鹤说。
“难怪平常总见夫人行动举止有些怪异呢!”电正龙说。
“十五年后,也就是十五年前,我爹为了取回那件被毒魔之女盗走的东西,再次去云南。”皇甫浪鹤停顿下来。
“可我听说是让你去娶亲的。”电正龙忽然笑了起来。
“不错。”皇甫浪鹤叹气点头。“其实我娘一直都很愧疚,因为那毒魔之女虽然狠毒,但对我娘却极好,从她毫不藏私地将那些使毒之法教给我娘就可以看得出来。那次去云南,一是要取回我爹当年丢失之物,二是我娘想要与那毒魔之女和解,以儿女之亲化解她们之间的仇恨。”
“我有件事想不通,以前没想通,现在还是没想通。”电正龙说。
“哦?”
“以你的性格,你怎么会答应下来的?我是说十五岁的你,怎么肯答应去娶一个小丫头,而且那小丫头还是魔女之女。”电正龙说。
“因为那件东西事关重大,必须取回。”皇甫浪鹤说。到底为何事关重大,现如今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那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呢?”电正龙满怀好奇。
皇甫浪鹤神色悲伤,半晌才说:“不管是什么东西,我爹后来算是取回了,只是……我娘却因此染上了病毒。”
“夫人是因为那东西而染病,以至于亡故的?!”电正龙又是一阵惊愕。
“那毒魔之女料定我娘会查看那东西,便在那东西上撒上一种奇毒,那毒无色无味,一刚开始没有丝毫症状,只是有些不想吃东西,到后来就越来越严重,竟然连水也不能喝。”
“原来夫人的厌食是这么来的!”电正龙叹气。
“厌食?”皇甫浪鹤悲伤地笑了笑说道:“厌食或许还要好一些,因为不想吃人或许不会觉得痛苦,但偏偏看到食物又想吃,一吃下去五脏绞痛又如万箭穿心般地痛,染上这种毒后……”皇甫浪鹤咬牙说不下去了
“老天!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阴毒狠辣之毒!”电正龙骇然。
“那五毒盟里的毒何止这种。”皇甫浪鹤悲痛地说。
“你就没想过为夫人报仇?”电正龙问。
“我答应过我娘不会找她报仇,冤冤相报总是没有尽头的……”许久,皇甫浪鹤才从悲痛中平静下来。
“可看上去五毒盟并没有这么想。”电正龙叹气说。
皇甫浪鹤说:“我现在只想以防为主,庄里查毒有流云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担心五毒盟以其他手法潜入庄中,所以才让你回来。”
“这个自然没问题!”电正龙拍着胸脯说道:“这一阵子我正闲着没事做呢!”
“好,你即刻就调人过来。”皇甫浪鹤说道。
“没问题。”电正龙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