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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灵魂的救助

当孔老二走后,刘兰花心里也像刀绞似地疼痛。她想起和孔老二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是那么地温存体贴。他是那么地善解人意。当她身上来好事,他总要给她买来红糖、扯来益母草、拿来鸡蛋,并且亲自煮给她吃;当她感冒的时候,他总是亲自给她熬姜糖水。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他到五金店买来电阻丝,自己制作电火炉子,尽管别人都瞧不起他,但刘兰花明白,孔老二非常聪明,从表面看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而且他似乎总是与世无争,但他的内心同样具备一个正常人的渴求与欲望。他的内心如一块质朴的玉,纯洁,无瑕。他渴望被人理解,但换来的只有歧视和侮辱。人们总是习惯将他父母生前的罪孽强加到他的身上。其实,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为什么人们总是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到他的头上呢?甚至于连他喜欢看书都成为了他的过失。这样的逻辑是多么地谎廖啊!

刘兰花又想到了郭子明。这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可是,我爱他吗?在我需要爱、需要温存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啊?他一年到头又回来过几次?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他的女人,他回来了给他端茶倒水,当他需要我的时候,不管身上来红与否,她需要的是自己的满足,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而他每次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但我也是人啊,我不是一部机器,我需要温存和爱啊。而这一切只有孔老二能够给我,是他把全部的关怀和爱给了我,可是我,难道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所谓的这个家庭和婚约,就要断送孔老二的一切吗?

刘兰花总是想起孔老二跟自己的承诺:

“你是我的唯一,如果失去你,我就去死!反正我觉得我活在这世上也是多余的人。”

当刘兰花想起孔老二所说的话,有一种不祥的预兆突然出现在她的头脑中。她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无法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事。她便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迅速向外面冲去。

当刘兰花来到外面的大路上,并没有看到孔老二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哪里有手电筒光的照射。她便直接跑到孔老二的住处,但孔老二家里黑灯瞎火的,非常冷清。她在孔老二的门上轻轻地敲了敲,而且她轻声地喊了两声:

“孔老二,孔老二,你在吗?”

她便站着仔细听了听,可是家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外面青蛙的叫声和不绝的虫鸣声。她想,孔老二肯定没有回家。于是她又往回跑。然而,当她跑到大路上的时候,她四处张望,她看到一个亮光正在一条小路上向小岩冲水库方向走去。刘兰花想:

“那可能是他吗?”

但她没有多想,追着那个亮光就跑。当她快要追上那个亮光时,她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谁,只看到身影有一些像,但她又不敢贸然喊对方。她想,如果不是他,假如是别人,而她又是半夜三更一个女人,对方要是对自己非礼怎么办?于是,她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个亮光在后面。

路很窄,而且路两边都是很深的茅草,有时把人的脚都缠住了。今晚,没有月光,刘兰花只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那个亮的后面,有好几次,她险些摔到路边的沟坎里。而每一次她摔到,她又不敢做声,只是默默地爬起来又跟着走。

当那个亮来到水库大坝上,他便放下手电,坐在一块石头上,掏出烟来准备抽烟。当刘兰花看到对方划燃火柴点火时,她彻底看清了,那确实确实是孔老二!她便气得猛冲上去,扑在孔老二的身上,用她柔软的拳头打着他:

“你傻啊!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干傻事啊?”

孔老二先是一惊,接着看清是刘兰花时,他把烟一丢,一把抱住刘兰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泪流满面地大哭起来。两个人哭得是那样的伤感,那样的撕心裂肺!

“我不能没有你啊,兰!”

孔老二哽咽着。

“兰,你让我去死吧,反正没有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啊!”

“不,老二,我不会让你去死!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老二,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但孔老二冷静了下来,他对刘兰花说:

“不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给不了你什么,你应该过上美好的生活,你郭子明现在进了深圳公安局,而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再说,他明天要你过去,你不能因为我而使你们两个人反目成仇。再说,郭子明能力强,你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

刘兰花一把喔住了孔老二的嘴:

“请你不要说了好吗?我们回家吧。”

孔老二望望昏暗的天空。周围群山跌宕起伏,两边高高的山峰直插云霄。水库的水黑幽幽的,只有泄洪道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着,山鸣谷应。整个小岩冲都被刺耳的水流的轰隆声所吞噬。孔老二望着那幽蓝的水面,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于是,孔老二和刘兰花拥抱着向家里走去。

郭子明自从到了深圳,起初总是找不到事情,他便在码头上挑沙,后来在工地上挖基脚,累死累活也搞不了多少钱。他到哪,狗也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在他寂寞的时候,他总是抱着狗自言自语。似乎他们在互相交流心得。但望着狗那双奇特的目光时,他感到非常失望,总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用,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每天累死累活地回到工棚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睡觉,他想,这样下去还不如回家抱老婆。正当他感到非常失落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他们正在休息,突然听到对面的树林里传来了枪声。狗听到枪声,仿佛听到命令一样,像离弦之箭,迅速向出事地点奔跑。郭子明在后面怎么吆喝也吆喝不住,它仿佛充耳不闻。他和狗到达响枪的地点时,发现很多武警和公安在围堵十多个越境的武装团伙。枪声好像煮粥一样密集。这时,他看见狗猛地跳起来向一个站起来举着枪的歹徒跃去,那歹徒正举枪瞄准着一个在小车旁拿着对讲机指挥着围剿队伍的老公安。

只见狗像饿虎扑食似地一跃而起,对着那个举枪的歹徒的手狠狠咬去,歹徒“哎呦”大叫一声,捧着被咬伤的手呲牙咧嘴,枪早掉到了地下。这时,歹徒们见一只狼狗扑进了他们的战壕,便一齐把枪调转对着狗一冲猛射,狗当场就被乱枪打死!当郭子明看到那些歹徒们对着狗乱射的时候,心里怒火冲天,他几个纵步冲到歹徒里面,夺过一个歹徒的枪就是一冲扫射,歹徒们当场就倒下好几个。这时所有公安武警一齐冲了上来,便把这伙歹徒一举歼灭。

当郭子明抱起被乱枪打死的狗伤心落泪的时候,老公安走了上来,拍了拍郭子明的肩膀,感激地说:

“你和你的狗是人民的功臣,我代表深圳市全体人民、和人民政府、深圳市公安局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同时,我看你在这场抓捕犯罪分子的过程中,表现非常英勇,而且身手非常了得,能否说说你的身世?”

当郭子明将自己参加过抗越自卫战、如何立功、如何精兵专业、如何下煤矿、如何来深圳打工等等,一五一四告诉了老公安。老公安当即表态:

“我们队伍里就是需要你们这样有专业素质的年轻人。我代表深圳市公安局正式批准你为深圳市公安局干警。明天报到!”

于是,郭子明便成为了一名人民公安。

作为深圳市公安局的一名干警,而且,鉴于他上次的表现,他便进入了刑警队,再说他又是抗越自卫战还击战的一级战斗英雄,同时在上一次围剿越境犯罪团伙的战斗中,又是他的狗救了公安局局长,这自然对他非常器重。不久,他便当上了刑警队队长。

作为一名刑警队队长,自然他的权力是不小的,要给自己的女人安排一个工作,那是小菜一碟。因为那些工厂的老板经常要请他帮忙办事,自然只怕他不开口。而且,近来在父亲的回信中,隐含着妻子对他的不忠。有两处地方提到了孔老二,这让郭子明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于是,他给刘兰花去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希望她接信后,立即来深圳。

可是,十天过去了,她没有来。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来。一个多月了之后,他的父亲在来信中,竟把刘兰花和孔老二的事说得非常严重。这让郭子明非常气愤,他便决定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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