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晓晓的身影,这丫头,时刻准备着重色轻友。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大部分人都横七竖八原地就睡下了。有一两个男人借机卖起酒疯,借着“对不起,我喝醉了酒”的理由在某些女人身上乱摸了。我倒不会给他们酒后乱性的机会,我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在我的面前,是著名的珠江。
我光着脚,想往水里走去,水应该很冷,不过,我是不在乎这个的。问题是,水很不干净,和黑乎乎的天空是同一个颜色。在水里,我可以看到破烂的塑料盒以及翻着白肚的死鱼,更可怕的是,隐约之间还可以看到圆鼓的安全套,多少男女风云之后的产物也被遗弃到水里来了。可怕的人类!
我的脚指稍稍碰到水,在脚趾还没感觉的时候,胃倒抢先有感觉了。我干脆在江边吐了起来。
“嗨,美女,你还好吗?”我听到艾歌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不理他,我宁愿继续吐下去。
见我不理他,他又继续说话了,“难道你要想不开吗?我可告诉你,民间有一种说法,如果女人跳海死的话,死后会很可怜的,不仅不可以投胎,还要天天被吊起来打呢!”
“拜托,这是江,不是海。”我趁呕吐的空隙,不服气地说。我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有点瘦,身上的白衬衣被风一吹,让我感觉他快站不稳了,但我敢打包票,他是很帅,也很精神的。
“好吧,这是江,在江里死了也是一样的,何况你今天又穿了一件红衣服,死后会变厉鬼的,看过电影吗?你会把人的肉一块块吃掉的。”他说的很夸张,很可怕。
“我为什么不能待在江边?”我就讨厌有人管我,何况他也没权利管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也来江边,你也想死吗?”
“我......”他有点支支吾吾,看来还不习惯接女人的招数,“我看到你来了,我就也来了。”
“是想酒后乱性吗?”我说话很直接。
“不,薇薇,”他突然紧张起来,“我只是想陪你走走,说说话,就这么简单。”
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艾歌也顺势在我身边坐下。但我们都没有说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是夜,弯月在水里投下苍白的光,水面上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膜,很静,孩子熟睡时的静。江的那边,楼很高,灯光很美,也很孤独。我有点困了,就干脆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想起周星驰电影《喜剧之王》里的一个镜头,酒醉后,伊天仇与柳飘飘坐在漆黑的大海之前,柳说:你看,前面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伊说:“也不会啊,天亮之后就会很漂亮了。接下来就只剩下零散的海风,仿佛在传达某位“老衲”的思想,已经脱离了尘世。
老天很懂的浪漫,竟然会在这种日子里放出了迷人的星光,也许是萤火虫点亮的星光吧?星星唱起了莫扎特的曲子,似乎有些忧伤。这时候又没有什么萤火虫,我觉得自己简直疯了,还能联系到那些可爱的小精灵。很想剪下一段月光,轻轻地推开心门,让月光放了进来。如果你是一月天,我愿是一月里的那朵盛开的花。
我有点佩服自己了,竟然能一边乱想,一边这样坐着,直至睡着了。我醒来时,竟发现他在盯着我看,四目相对时,他赶紧帮我理顺了我被晚风弄乱的头发。他告诉我,我在熟睡的时候叫出了一个男人的名字,我没有问名字,我只在心里暗暗乞求不能是他的名字,别的男人,谁都可以。
“呃,送我回家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