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酸涩,虽然五感尽失,竟潮湿了眼角,不想死去,却无奈的放弃了挣扎。她似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幽冥黑暗中,这黑暗如同饕餮,将她吞噬殆尽。
绝望之际,眼前的黑暗却被一缕玄妙的辉光刺破,接着,万丈光华劈开混沌。
瞬间,神思豁然开朗,她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青袍男子正端详着她,玉色的面容似笑非笑。除了斐然,谁还有这般冷清飘逸的光华?
“先生。”她哑着嗓子出声,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裴然脸色苍白却精神尚好,嘴角轻扬:“醒了就好。再休息半个月便可痊愈,不可再乱来。”
从裴然身后闪出个圆脸儿的黄衫姑娘,水灵灵的眼睛十分清澈,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姑娘可算是醒了,裴大人这几天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裴大人叫奴婢才侍候姑娘。姑娘叫我环儿就成。”黄衫的小姑娘冲玉卿行了个礼,动作轻快的像只小黄鹂。
玉卿艰难地点点头。环儿笑起来很干净,她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环儿打开了话匣子:“裴大人为了救姑娘,半个时辰内总共扎了九九八十一针。他亲自调配药浴令姑娘浸在药浴中泡了整整七天,更是以针灸疏导脉络,催化药性在体内的扩散,又不间断地给姑娘服用元神丹,这样才硬是将姑娘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玉卿失神,心头涌上一种难言的情愫,酸甜中掺着苦涩,堵在胸口无法排遣。她认真的看着他:“先生,我愿意将我最贵重的东西送给你,不过……它现在并不在我身上。”
裴然笑着摇摇头,眼睛却停留在她的眉心。
玉卿心跳漏了一拍,若问起她的身份,该不该告诉他?玉卿陷入了矛盾。
裴然对她有恩,她也不想骗他。可……她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心中思虑辗转,猛得一股腥甜液体涌上喉头,溢出嘴角,滴在素白衣襟上,几团鲜红。裴然立即给她输内力,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入体内,原先的不适已经减轻了许多。
他垂下眸,把环儿遣去煎药。
“你……”他欲言又止,沉默很久,才用手指探向她的额头,玉卿下意识往后一撤,裴然眸中一黯,叹息道,“我不打算弄清楚你是谁。只要在迦兰城内,你永远是现在的你,和你过去的身份、经历无关……只是,这颗痣我要帮你隐去。”
玉卿身子一震,心中又愧又窘,徒然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弯起嘴角,往她嘴里塞一小块桂花酥,醇美的香甜入口即化,她眯起了眼,又听他说,“在下自认对奇门遁甲和命理术数还算擅长,当年先师也如此说。初见你面相时已觉贵盛,再加上这颗痣便成了最高格局……”
贵盛?她不禁苦笑。曾经或可称为贵盛,如今不过是带罪逃亡的流浪弃儿一个。
“时局动荡,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贵相绝非好事,就算不被奸佞之徒利用,也会有杀身之祸……我现在用药水将这颗痣变成肤色。此方乃先师所创,我第一次配置,效力只能维系十年左右。不过,十年已足够我……”
他声音越来越远,一阵睡意袭上,玉卿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无垠混沌中,是谁那一双神仙妙手为她拂去尘世羁绊?
是谁从九天落下,用莲花清露涤尽了这一世孽缘?
又是谁笼罩在天际神光里唱起无上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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