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果真吉人天相。”元绍安笑道,探究的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移开。
蓦地,一道金色飞箭冲入营帐,夹着凛冽杀气,直直射向丰曦!
丰曦一声淡淡的冷哼,邪魅冷笑犀利阴枭,云袖飘飘,空手以两指接下飞箭,又捏起榻旁长剑反击,霎时,手中雪亮银光直如游龙般穿帘而出,外面有人“啊”地出声惨叫。
绯墨掀帘出帐,却见瘫倒在地上的竟是一脸煞白的环儿,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环儿似是中的迷香药劲儿刚过,神智还迷糊着,支支吾吾解释半天也没说清楚。
绯墨一脸不耐,提溜着她的领子进了营帐,低声嘱咐:“别说话。”
瞧了玉卿躺在丰曦怀里那风情万种的模样,环儿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卿卿怎么忽然和主公……那我家先生怎么办?旁边绯墨眼神能杀人,环儿只好闭紧嘴巴。
丰曦方才那矫健利索的身手已经叫元绍安看的睁目结舌,他此刻已对丰曦的痊愈深信不疑,眨眼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安分,又说了些表示效忠不二的话,就离了营帐。绯墨听着脚步声远了,略一点头。
丰曦将手中飞箭一扔,道:“绯墨,去查查是不是元绍安有意试探。”说罢,虚弱地躺回榻上,散了发髻,青丝散落肩头,如玉面容变得幽深。
绯墨抬手接了箭,说了声“是”,修长的眉紧紧攒起。
“卿卿!”环儿忙跑过去,将玉卿从丰曦怀中拽起来,嘟着嘴,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卿卿和我家先生才是一对。
玉卿笑了,捏一捏环儿圆润的脸颊:“醒了?”环儿红着脸点头:“我内功不好,醒得……有点晚。”绯墨鄙夷的哼了哼:“整整晚了三个时辰。”环儿吐舌,心虚地嘟囔了声:“死绯墨。”
丰曦俊眸半垂,神情晦朔难辨。他方才虽然中毒极深,神智却十分清醒,把玉卿与元绍安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显然,自己这个舅父并不可靠,难保他不会临阵倒戈,到时那麾下四十万大军就成了最大的掣肘。丰曦眉宇间渐渐有了阴寒的杀意。
绯墨察觉到丰曦的肃杀,再不插诨打科,疾步上前:“主公?”
丰曦道:“易容术最好的,可是桑晚?”
绯墨一愣,道:“是。”
丰曦“嗯”了一声,轻声道:“召她来定北大营,哦,再叫上炎渊。这回咱们来个鸠占鹊巢。”
绯墨听得明白,主公是令炎渊扮成元绍安,略有顾虑道:“那元绍安,留还是不留?”
丰曦淡淡道:“弃子不用。”
绯墨了然,主公是决定要除掉他舅父。
只是,桑晚有个嗜好:收集人的脸皮。绯墨暗叹,又要有人被剥掉脸皮了。
一行人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翌日便动身上路。过了关中就是帝都,面色灰白的丰曦也不再强撑着骑马,而是进了马车躺着休憩。
日暮时分,马车已停在了已经十几年没住人的睿王府,妖月等人早已将府院各处修葺一新,侯在府中只等主公驾临。
玉卿眼尾一扫,只见两列侍从齐齐排列在府门两侧,她数了数,秀眉紧蹙:不足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