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寒风轻拂,白雪飘洒。如画般的昆仑山,更加美幻。
沐钧躺在床上,想起明天就能再见到师父和师妹,激动不已。竟是一夜未曾睡着。
他早早的就起来,打开!房门。阵阵雪花的清凉扑面,不觉精神一震,那份稍稍的疲惫也尽散了。
付睿渊正和上官枫在院子里拿着铁锹铲雪,上官诗柳手里则拿着一个小扫把跟在后面清理。
他们见沐钧出来,付睿渊和上官诗柳都说了句“大师哥早。”
上官枫看了一眼,也道:
“大师兄你起来了。”
沐钧打了招呼,走上前,见上官诗柳的小手冻得通红,便道:
“上官师妹,你去帮丁奶奶做早点吧,这里我来。“
上官诗柳年纪最小,修为也不高,着实有点耐不住寒冷。便应着,转身进了屋。
沐钧在墙边找到一把铁锹,同付睿渊二人一起清雪。
付睿渊笑道:
“我俩本就不想让上官师妹跟着清扫,只是她不听。还是大师兄说话有用。”
上官枫一边铲雪,一边冷冷的道:
“我什么时候劝她了,要是我这个亲哥哥让她回去,她一定会听。”
付睿渊道;
“那绝对没错。可眼看着亲妹妹受冻,做哥哥的也不关心一下。”
上官枫无言以对,“哼”了一声。
其实他很疼这个亲妹妹,也想让上官诗柳受些苦,以便更加努力修习。
要是上官诗柳十年后能独当一面,报起仇就多了几分把握。
付睿渊铲了几下雪,见沐钧脸露笑容,显然心里高兴。便问道:
“大师兄,有什么喜事?跟师弟们说说。”
沐钧忍不住又笑笑。
“师父今天就回来了,许久不见师父,终于得见哪能不高兴?”
那种笑容,任谁都能看得出,要见到师父自然高兴。但见到他那郑惜雪师妹却是更加高兴。
付睿渊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上官枫这次也未言语。
沐钧满心高兴,丝毫没注意两人的神色。他还坚信,郑惜雪师妹回来见了他一定非常高兴。
日后不久,他们还可以再拜一次天地。从此相守在这昆仑山,生儿育女,快乐的过一辈子。
那个上午过得有些漫长,沐钧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就是不见师父和师妹回来。
付睿渊叹了口气,走到沐钧身后。
“大师兄,天墉城到昆仑山御剑半个时辰就能到,你也不用着急。”
沐钧望着远处天边,只想见到师父和师妹回来。对付睿渊的话只是随便的敷衍了一句。
付睿渊本想劝劝他,但见如此,又是不忍,又是不知从何说起。
刚要转身走开。忽听一声破空响过,郑广山的身影闪现,落在了院子里。
沐钧见郑广山还是如五年前那般英气十足,心里激动不已。哽咽道:
“师父,弟子回来了。”
郑广山瞪大眼睛,也忍不住垂泪。师徒二人拥在一起,当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看着沐钧满脸的风霜,叹道:
“钧儿,这几年你受苦了。”
沐钧摇摇头:
“师父,徒儿不苦。惜雪妹妹的身体好了吧。”
郑广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点了点头。
“已经痊愈了,这几年都未发作。”
沐钧惊喜万分,不见郑惜雪的身影,便问道:
“惜雪妹妹没和你一起回来?”
郑广山犹豫了下,最后道:
“她没回来,还在天墉城。”
这五年沐钧当真是对郑惜雪日思夜想,本以为今日能见到她,不料空欢喜一场。
那份失落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付睿渊为人聪明,忙道:
“大师兄你别着急。郑师姐也不知道你回来了。否则她一定马上就来见你。
天墉城好玩的事物多,谁都想在那多逗留几日。”
上官诗柳也劝道:
“是啊,大师哥。上次我跟哥哥去天墉城,住了三天才回来。”
说着,拽了拽上官枫的袖子。上官枫“嗯”了一声。
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把沐钧一个人蒙在鼓里。
但这只骗得了他一时,绝对不能瞒住一辈子。
而沐钧此时想的却是,当年师妹跟他说过。说天墉城有很多好玩的事物,等她的病好了,想让自己陪着去天墉城看看。
念及此处,他心里闪过一丝温暖甜蜜。对郑广山道:
“师父,徒儿早就想去天墉城看看。正巧师妹也在...”
郑广山愣了下,没有阻拦。让他多欢喜几日,到最后恐怕越是伤悲。
眼见沐钧迫不及待的回房取了仙剑和一把古琴,对他行了一礼。
“师父,徒儿先去天墉城了。等回来再孝敬您老人家。”
郑广山点点头,想说些什么,还是咽下了。沐钧御剑而去,带起阵阵劲风。
他现在的内力修为之高,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听付睿渊说,御剑昆仑山到天墉城要半个时辰。
怎的自己一盏茶时间就到了?这小细节他只是微微注意,相比能见到师妹的大事,这绝不会在乎。
天墉城这几年更加繁荣,规模扩大了一倍有余。
主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沐钧走在期间,毫不显眼。
他远远望见天墉城正中高大的殿堂,便沿着街路走去。
眼中所见似乎尽是小时候扬州城里的模样。但时过境迁,想起今后自己的幸福的日子,过去的苦还算的了什么。
他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见到师妹的时候,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这都在计较之内。
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个苗条的身影,一袭粉红色的丝绸衣衫,发髻上是一只碧玉发髻,风致嫣然,翩翩如舞。
虽然不同于五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但沐钧一眼就认出了郑惜雪。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想,师妹现在该愈发漂亮了,性格师父还如从前那般?
心爱的姑娘就在那,他激动不已,真想冲上去抱住她,什么都不用说。
脚下刚要迈出,却见郑惜雪身旁走着一个男子。他不认得白文萧,但白文萧今年十九岁了。
不论样貌,家室,修为,都是同年龄里的佼佼者。看着他俩走在一起,他甚至也觉得师妹和他才是一对。
这想法一闪即过,诧异道:
“毕竟师妹是喜欢我的,只是为何师妹和他走在一起显得这般高兴?”
猛然间却见白文萧和郑惜雪正牵着手,神态亲昵。
胸中那股酸酸的感觉,让他顿时不知所措。沐钧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希望那一切都是假的。却明晃晃的没有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怎么了?”
他不断的问着自己。眼望着两个人在道路另一侧走过,根本未曾看见他。
沐钧心里说不出难受,就像有东西吊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终于忍耐不住,转身喊了声:
“惜雪师妹。”
两人身子一动,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沐钧见他们两人的手真真切切的握在一起。
白文萧慌忙放开,和郑惜雪对望一眼。两人都知道了这人是谁。
沐钧的突然出现,着实给他们的震惊不小。白文萧和郑惜雪都明白,五年了,为何郑广山屡次不允这门婚事。
完完全全都是因为这个人。到底为何,他们都不晓得。
白文萧当先抱拳道:
“这位就是沐师兄吧,久仰大名。在下白文萧,经常听惜雪提及你。”
听他这般说,沐钧那份醋意消减一些。但仍然不愿理睬他。只对郑惜雪道:
“师妹,这些年,你好吗?”
郑惜雪五年里有白文萧陪伴,极少会想起他。但因为他的缘故,爹爹不允婚事,倒是对这师哥多了几分怨恨。
现在见沐钧不理会白文萧,更是觉得生气。侧头望了眼白文萧,见他若无其事,似乎并未在意沐钧的失礼。
却还是冷冷的道:
“托了你的福,我很好啊。”
沐钧怔了怔。这样的见面他绝然预料不到。本以为师妹就算不是欢天喜地,也不该这般冷淡。很快又想到:
“是了,师妹一定恼我大婚之日离去。对我冷淡并没什么错。”
想到此处,也不在意刚刚郑惜雪如何说,又道:
“师妹。我知道你恼我当年大婚之日离去,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郑惜雪脸上一红,阵阵甜蜜浮现。
“你没错,当年你不离开,我哪里能遇见白君。”
说着,又牵住了白文萧的手。沐钧皱了皱眉,心道:
“师妹果然还在记恨我,找了这个人,想让我生气。其实心里还是在意我的。”
他能这么想,反而舒畅很多。对白文萧道:
“白兄一表人才,定是当代翘楚。在下有礼了。”
白文萧忙道:
“不敢不敢。昆仑山剑法无双,小弟哪里能及得上沐师哥?”
郑惜雪却道:
“白君,你跟沐师哥切磋一下剑法也是好的。能让沐师哥指点你,受益匪浅。”
郑惜雪有心让白文萧胜过沐钧,这样的话日后再跟郑广山说起婚事,就多了个筹码。
她深知沐钧的剑法,自以为白文萧胜他很容易。殊不知沐钧这五年的奇遇,就算十个白文萧也不是对手。
白文萧忙摆手道:
“在下绝对不是沐师兄的对手,哪里敢班门弄斧?”
又对郑惜雪道:
“惜雪,这不用比。”
郑惜雪嗔道:
“你还叫我惜雪,怎么不叫我雪儿?”
其时那种叫法只有定了终身的情侣才可这般叫。郑惜雪叫白文萧白君,也是此意。
只因白文萧见到沐钧,念及沐钧的面子,才改口叫惜雪。
沐钧心道:
“师妹还是在恼我。比剑无非是想惩戒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只要她不生我气,受了这人几剑又如何?”
便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白师弟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