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药皖的事情似乎就此定论了——那就是没有定论的定论,因为老王已经党籍、公职双开的处分,可是马药皖还在双规当中,既不解除,也不处理,拖着。
沈亦为知道这定然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他仔细思考每一个细节,赵松年是个刚正之人,处理了老王定然不会冤枉马药皖;李瘸子拿钱办事该也不会有问题;Lily办完了该办的事情已经回到老家,她拿到了自己该拿的,不过,这个事情非常有意思,她只收了定金,却将尾款留了下来,给沈亦为留了一张纸条:
你是个好人,尾款不收了,就算是给我报仇付给你的佣金。Lily。
这就是Lily留下的字条,言简意赅,沈亦为唏嘘不已,社会底层的从事那种职业的女人却有着如此分明的情仇观,反观沈亦为自己,他感到惭愧,对于孟笑可如此,对于王志开也是如此,莫非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中间的状态,只能是模糊的吗?
沈亦为在思考了所有的细节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所有的动作都在消耗现金,爱农帐上近200万的现金被挪用殆尽,爱康的帐目虽然没有动,但是沈亦为却分明感觉,这是有人在放下一张网;等着他挪用爱康的资金,然后一把收网,人赃俱获。
可是,究竟谁会如此做呢?沈亦为没有答案,他怀疑过金威为,可是爱康里面有他的股份,这种做法无疑是作茧自缚;他怀疑过莫业,可是莫业和这些事情全然不相干,他甚至完全不清楚内情;Andy?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叶铁来了电话,汇报关于预订明年药材的事情,8月份以后就是明年定药材的时间,爱康要支付药农明年的定金,这笔钱大概是5000万左右,这是公司运营的正常支出,沈亦为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不论发生了什么,既然答应过马药皖,我就得做到。沈亦为在内心里想,爱农的钱不够了,自己还有私产,这包括房产、存款和一些投资,这些钱如果合起来大概有1000万左右,我还真不相信就救不出马药皖来。
或许事情并不如沈亦为想象的轻松,王志开摊牌了,他说:“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像。”
沈亦为问:“什么真像?”
王志开就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就别瞒我了,你嘴巴一动,我就知道你想要说啥,我跟了你7年。”
沈亦为说:“我的确知道你挪用了公司的钱,你究竟将这钱拿去做什么了?”
王志开说,“养家糊口,我挪用公司钱炒股了,亏了,我将房子都卖了,现在一无所有。”
沈亦为问:“那韩晓冬同意?”
王志开说,“不同意。”
“那怎么办?”
“所以,我找你。”
“你想怎么办?”
“我知道你没有精力打理爱农,你要是愿意给我股份,我就一辈子给你干。”王志开毫不犹豫地说。
沈亦为恼恨渐生,这哪是商量,分明就是打劫,他知道自己没有精力,公司离不开他,所以他要股份,硬要。于是沈亦为十分轻松地回答:“如果你不要,我会给;但是你药了,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王志开有些出乎意料,他这次兵行险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沈亦为必须用他,他掌握着爱农的农场,那是韩晓冬的哥哥——韩晓龙;他掌握着销售的客户,80%的客户都是他和韩晓冬跑出来的,他熟悉公司操作的所有流程,甚至连人员都换了个遍,沈亦为是精细人,不会不知道厉害,于是他并不害怕,稍整情绪,说:“你真的这么绝?”
沈亦为考虑都没有考虑,说:“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办理离职,我会通知王姐办理的,念你在公司多年工作,遣散费我会让王姐多发一倍,至于你挪用公款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王志开彻底傻了眼,“沈亦为,你TMD真的要逼死我?”
“是你自己逼自己的,”沈亦为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