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为这段时间常陪着孟笑可去酒吧喝酒,喝多了孟笑可就说着一些暧昧的话,沈亦为也不以为意,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底线,更何况,马药皖对孟笑可一往情深,沈亦为心里清楚,只是孟笑可这段时间不愿意回家。这天又喝多了,挡在沈亦为的怀里傻笑,她摸着沈亦为的脸,说,嘻嘻……我喜欢摸你的脸。
沈亦为就将脸撇开,说,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孟笑可说,我不回去……我……要去开房。
开房……沈亦为很苦恼,半个月时间已经开了七八次房,不过,每次都是将孟笑可安顿好了以后,他就悄然离开,孟笑可每当酒醒,就破口大骂沈亦为。
洪芮菱对此有些警觉,他半是警告地对沈亦为说,玩可以,但是不要玩出火。
沈亦为说,哪能啊?我只对你有火,说着就动手动脚。这些天他并非没有动心,在宾馆里,他看到孟笑可躺在床上,衣角上翻,露出一大片白白的肚皮,她的腰肢还是那么细腻,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痕迹,沈亦为心想,即使……这个时候发生点什么,孟笑可可能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沈亦为猜想,她都会装作不知道,不是吗?被孟笑可有意无意的引诱让沈亦为憋得难受,抱着洪芮菱就往房间走。
洪妈妈这些天带着艾苓,起初颇为细致,时间久了就有些烦,她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摇着摇篮,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沈亦为抱着洪芮菱往房间走,鼻孔里冷哼一声,说,颐养颐养,白天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做什么事情,这么胡闹,小心身体垮了。沈亦为伸伸舌头,对洪芮菱说,莫非他们当年都是要算着时辰来的?洪芮菱轻刮了沈亦为一下,不准胡说,她是妈妈,总是有些道理的。
沈亦为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内心忐忑不安,终于等到拿艾苓化验结果的时候了,这些天因为孟笑可,也因为非典的事情虚惊一场之后,感觉日子倍儿轻松起来。人的一声,就想小沈阳说得,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艾苓虽然得病,可是自己还是得好好保重不是吗?如果自己也真的病了,可能这个家就完了。所以,对于孟笑可,他的心里多少有着暧昧愿望,能被人爱着总归是幸福的;还有宝儿为了签约,经常约他去谈人生理想,他想起老大关于描述女生对男生的谈理想的谬论,心里就想,嗨,幸福着呢。
沈亦为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药厂打过来的,说听说他有板蓝根,愿意出价格40元每公斤收购,沈亦为说,您是哪里?那个人说了一个工厂的名字,沈亦为也没有记住,说,这样吧,你到公司来谈。那人就喜颠颠地挂了电话,说我下午就到。这些天,这种电话不在少数,都是冲着他的板蓝根来的。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市场上的情况,治疗感冒的药物全面脱销,8元一公斤的板蓝根现在已经飞涨到35元一公斤左右。还有一个好事情是,卫生部和农业部的联合下文,因为非典的事情被无限期搁置了下去。
到了医院,正巧碰到护士小李,小李说,沈先生,好久不见。沈亦为说,小李护士,你越来越漂亮了,小李护士说,再漂亮也得有人爱才行啊,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嘴巴上的功夫,没有一个敢动真格的。沈亦为说,你这是不是叫做暗示啊?小李护士说,暗示?那是你们70年代老头子玩得把戏,我们85后啊,这叫做明示,给您指出一条明路。沈亦为还想趁机过嘴瘾,想到洪芮菱就打住了。老婆,呵呵,他想到当年洪芮菱被他敢动得哭的情形。我这叫做什么?人虽未越界,但是心却总是越界。于是说,小李护士,谢谢您指示的明路,可惜啊,我现在人老珠黄,别说敢不敢了,就是敢也有心无力。小李护士说,切……要不,改天给您检查检查?沈亦为就红了脸。心想,现在的女生真是太大胆了。
拿到化验单找医生一看,医生说,下去了,你看指标下去了。沈亦为说,什么意思?医生说,意思是你女儿没事了,虚惊一场吧。沈亦为喜出望外,果然吧,这些天怎么看都像是有事情发生的,心里更是庆幸,说谢谢医生。医生还待张口讲话,沈亦为已经跑出了门。
沈亦为吹着口哨到公司,韩晓冬一看,就说,沈总,今天捡着钱了?
沈亦为说,可不是吗?艾苓没事,就是省了大钱了。
韩晓冬一紧张说,艾苓……怎么了?
沈亦为说,嗨,虚惊一场,没事了。
韩晓冬就说,那就好。哦……
沈亦为说,怎么了?
韩晓东说,有几个药厂的代表都等你半天了。
药厂代表?
对啊,都是冲着你的板蓝根来得,你现在是国内种植蓝兰根的大户,据说,这些天野生的菘蓝、马蓝草可是倒了大霉了,全国几乎被挖净了。价格还在飞涨。
沈亦为想起来去医院的路上接的电话,似乎,这几天他真的约了些人,莫非都约到今天一天来了?这倒是巧了。
进入会议室,六个人同时站了起来,一个中年人握着沈亦为的手,说您就是沈总吧,中午我们刚通过电话。沈亦为听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就说,啊,幸会幸会,我就是沈亦为。这个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腾龙药厂的采购经理,这是我的名片,于世海,您多关照。其他六人对于世海拉着沈亦为的手不放很是反感,就冷冷地说,你们腾龙要做生意,我们就不做了啊。于世海反应过来,说,抱歉抱歉。沈亦为就和另外的五个人一一握手,交换名片。
沈亦为将名片摊开,一个个看下去,不由心惊,好家伙,国内六大药厂今天是齐聚一堂了。看来这板蓝根真是成了香饽饽。一个脸有些尖的人说,我是旺西药厂的李立,为了您的板蓝根特地从广西过来,沈总,您就开个价吧,只要价钱合适,我们旺西全部要了。
金威药业的申居儒不急不徐地说,李老弟,您不要着急啊,金威也缺货,您要事不介意呢,也给金威分着点儿。话虽这么说,但是并没有一点是让他分的意思,反而是金威也是冲着药材来得,凭什么纠你旺西全部要了啊。
莫业药厂的莫业总经理亲自过来,站起身说,我是莫业药厂的莫业,众人就盯住了他,此人是今年民营制药行业的传奇人物,原来是街头一混混,一转身不光做药,还将莫业药厂做成了和腾龙、金威其名的三大中成药品牌之一;他将眼光一转,众人只感觉一道冷电射了过来,好不威严,于是大家就听他说,今天来是和沈老板谈生意来了。我们六大药厂无一办事等米下锅,一回生两回熟,莫业做生意从不罗嗦,我呢,要不要一家独吃,我订下沈老板25 %的量,价格但凭沈老板开价,我莫业绝不还价。
你莫业一家就占了25 %,我们盛威、金威、腾龙去哪里找回多于的50 %的量去啊。说话的是一个干瘪的老头,众人就齐盯住他,此人是盛威的创始人之一,金威为,盛威的第二个字就是金威为的威。莫业一脸寒气,说,金老板是要和我莫业一争高下了哦?金威为说,不敢,我估计沈老板的药材收起来约莫有25万公斤,这个数字不够大家吃啊,所以,盛威也决然不嫩少于5万公斤的量。大家说着就吵了起来,倒是将沈亦为这个真正的卖家放在了一边。
沈亦为看这架势,每家都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得,有药材自然就要卖,只不过,嘿嘿,你们不是抢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出个什么价格,不防让他们自报价,来个竞标。于是他说,大家都不要吵了,众人安静下来听他说,我这里有些药材是不错,不过药材要到6月下旬才能成熟,还有一个多点月的时间,大家有充裕的时间来谈判,依我看,大家来了都是客,我今天做东,请大家吃个便饭,明天诸位带着各自的报价来,说好,我取3家报价最高的入围,不过入围之后,第二轮我只取一家报价最高的。大家一听都没了声音,这意味着5家要空手而归。莫业当下打了一个哈哈,说沈老板快人快语,我们就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金威为率先赞同。
去麒麟阁的路上,腾龙的于世海就打电话请示,掩着嘴轻声汇报,那边给了指示,于世海听一句就说是,再听一句,又说是。莫业冷冷一笑,也不作声,仿佛信心十足。金威的申居儒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断有短信来往。沈亦为当作不知道,一个劲的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