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来的时候,洪芮菱已经宫缩了两次。沈亦为对护士说,你们真是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普渡众生。
护士小李说,普渡的是你吧。
沈亦为说,那……是当然……是当然。就去给护士小李倒水。小李说,孕妇要紧,等生了大白小子,再喝你的水吧。
沈亦为说,要是真的生了大白小子,我就给您送一车水。
小李笑着说,别贫了,你挡在门口,我们怎么将担架抬出去啊。
沈亦为唯唯诺诺,说,是……是……
洪芮菱生孩子就像她的脾气一样,说风就是风。医生给她输了液,检查了一下,看宫缩得厉害,就说,恐怕这孩子说生就要生了,到不了医院。护士小李老大不耐烦,说,生孩子怎么也不拣个时候。
洪芮菱疼得直冒汗,一听这话就火了,说,能拣时候还要你干嘛?
沈亦为一看这关口,生孩子就像打仗,孩子的仗没有打起来,嘴巴仗倒是开锣了。赶紧斡旋,说,小李护士,别介意……我夫人疼,火气大……别介意,刚才不是说一车水吗?您帮忙,帮好了,送两车。
罗医生一听乐了,说,你现在得送羊水来才行……
沈亦为很为难,说,羊水,这去哪儿买啊。小李护士看沈亦为是个老实人,搓着手为难,就笑着说,罗医生和您开玩笑呢,这么漂亮的老婆给你生孩子,你送十车水都是应该的。
沈亦为说,那是……那是……我老婆,那家伙,啥都是一流的,说着伸出大拇指。洪芮菱被小李护士和沈亦为一夸,心里舒坦,就遮过刚才的话,说,你看小李护士多会说话,看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医生要接生呢。
沈亦为看看四周,救护车里放着担架,地方实在太小,就缩在一角,说,羊水不够怕是孩子要窒息……我……能不能帮上啥忙?
小李护士笑着说,你啊,现在闭口就是帮了最大的忙。说着手里也不听,产钳、纱布、消毒液等等都已经准备齐全。二十分钟不到,孩子就出来了。沈亦为在一旁看到孩子的头一点点从子宫里出来,感动得满脸眼泪。小李护士给孩子简单清洗之后,抱给洪芮菱看,说多漂亮的千金。
洪芮菱看了一眼,就转眼看沈亦为,看到他一脸眼泪,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激动,就说,瞧你,泪眼婆娑的,看生了女儿不高兴啊?!
沈亦为说,那……他想说哪是,他是湖南人,口音N和L分不清,就咽了回去,怕说成是la是,就说,那……不会。我这是高兴着呢。
小李护士看着情形,就对洪芮菱说,看生个孩子,你先生都高兴得掉眼泪,你真幸福,怕不是蜜罐子里躺着吧。
洪芮菱刚生完孩子乏力,冲着小李护士笑笑,权当是回答。说着救护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一帮医生护士出来帮忙,三手两脚就将担架抬了进去,还有做后期的消毒等等处理。
沈亦为站在产科的门口,来回转着,虽然母子平安,可是一来到医院,具体说是产科,他就浑身不自在,他仿佛听到了冷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孩子没保下……女孩儿可能不能再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