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满月酒的第二天,沈亦为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沈亦为一接通,就听到一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声音在笑,笑声显得十分放松,沈亦为想挂了电话。尚未做出反应,电话那头就说,猜猜我是谁?
沈亦为说,这还用猜吗?连脚趾头都听得出来。
孟笑可就说,你对还我这么熟悉?是不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想啊?
沈亦为说,日夜思想倒是,我是在想怎么找个机会报复一下,挽救一下曾经丢掉的自尊心。
孟笑可说,自尊心能值多少钱一斤,实惠才是王道。
沈亦为说,没想到,孟硕士,孟大记者也勇敢成长为了市井泼妇,连自尊心都能待价而沽。
孟笑可就严肃了脸色,说,我说错了吗?你当年躲在别墅的角落里偷看,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亦为恨得牙齿都痒了,说,哎呀,原来你知道啊,心里却想,这桩糗事不点破倒也罢了,点破了也只能说明自己放不下她,牙齿一咬,哼,那就继续玩下去,谁怕谁啊?于是接着说,今天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又想起了我的好来?
孟笑可说,那是当然,无一天或忘。
沈亦为说,哎哟,这可是让我心虚了,这些年,我可是不常想起你。
孟笑可那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干涩的叹了一口气,说,也是,是我对不起你。
沈亦为说,你知道对不起啊?现在是不是想要补偿一下?
孟笑可说,我就在北京,万豪1820房间。
沈亦为心里一动,嘿嘿,心里有些邪恶的念头升起。
护士小李交待初生婴儿要半个月检查一次,上次检查沈亦为和洪芮菱同时缺席,是月嫂王妈带着去的,这一次洪芮菱早早就对沈亦为说,明天去检查啊,你将事情都安排一下。沈亦为就在这当口想起了这事儿,心想,先带艾苓去检查,完了再说。
护士小李今天的护士服显得有些不一样,穿在身上玲珑有致,显然是将护士服特意修改过的,沈亦为多看了一眼,洪芮菱也注意到了,就白沈亦为,沈亦为将吐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护士小李端着药盘出去,一扭一扭,屁股浑圆紧致。洪芮菱掐了一下沈亦为,你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这个事儿得从沈亦为的一次招供说起,那是结婚初期的事情。洪芮菱说,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女人缘。
沈亦为说,夫人风华绝代一笑倾城,嫁给了沈亦为,这就说明问题。
洪芮菱一点都不笑,说,这么说,还真有不少故事。她对Jerry的事情耿耿于怀。
沈亦为就说,我和Jerry真的没什么?一个玩笑,我迄今过意不去。
洪芮菱就说,哼,你就Jerry?
沈亦为说,那还有谁?
洪芮菱说,亦为……声音温柔,沈亦为心里一荡,我们都是夫妻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介意,不过,夫妻之间是不是该坦诚相见?你不告诉我,莫非你还想再续前缘不成?
沈亦为爱洪芮菱,听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就说,是有一个。
洪芮菱就说,那就告诉我,说着就搂住沈亦为的胳膊,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等着他讲故事。
沈亦为就捡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情节,说,在学校的时候勤工俭学,遇到一个女孩儿叫Julie,是房地产公司的经理,她喜欢我。我们就处了一段时间,不过,毕业了就散了,她不离开重庆,我又要到外地上班。
洪芮菱说,完了?
沈亦为就说,完了。
洪芮菱摇着沈亦为的膀子说,你肯定还有没说的……然后转过身,盯着沈亦为的眼睛道,你说,你们有没有那个?
沈亦为身在福中,也未深思,就腼腆地说,有过一次。
洪芮菱脸一冷,哼哼……哼得沈亦为立即清醒过来,说,说着好玩呢,哪有那回事儿,学生时代决然没有这个胆子。
洪芮菱的眼睛仿佛电钻一般,都深入到了沈亦为的心里,然后听见她大声说,沈亦为,今天开始,你睡地板……
沈亦为叫苦不迭,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掉入陷阱了哦。女人的温柔就好比糖衣炮弹,或者就像是玫瑰花下的刺,随时都能让男人刺痛。
护士小李给孩子做了体温、身高等例行检查,说,一切都还好,稍有点缺钙。沈亦为一听就紧张,说,缺钙,那……护士小李说,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儿,给你开了口服液,主意晒晒太阳就行了。沈亦为方始放下心。完了还问护士小李,小李护士,孩子缺钙究竟有些不放心,要是出了状况,我就给你打电话询问行不?小李说当然行,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我都喝了你的果汁了。沈亦为说,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你啊,今后……我还送。护士小李就笑了,行。说着两人互留了手机号码。
沈亦为带着洪芮菱上车,洪芮菱说不会是看到人家小李漂亮,动了歪主意吧。
沈亦为严肃地说,不要乱说,这是为了艾苓。
洪芮菱说,你不就曾经是医生吗?这点事情你还不清楚?
沈亦为说,医学里有个说法叫做三不医你知道吗?
洪芮菱慵懒地问:哪三不医啊?
沈亦为说,一不医亲,二不医己,三不医绝。
洪芮菱有些好奇,就问,为什么?
沈亦为说,这还不好说吗?关心则乱,医治亲人下重药担心,下了轻药可能无效,所以干脆不医;自己也是如此啊;绝症病人只是徒耗针石,还增加病人家属的负担,所以一旦到了不可回转的地步,医生就不会开药用药了。
洪芮菱点点头,算是解开了疑问。
送到家门口,泊了车,将孩子裹好,抱了就往家里走,回到家里将孩子交给王妈,又反复叮嘱王妈说,孩子有些缺钙,医生说了,这里是补钙的口服液,一日两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得准时喂,不能忘了。
王妈说,知道了。沈亦为去书房拿了公司的钥匙,走出来,又对王妈说,奶粉……王妈,奶粉也要换一换,夫人的奶水不够,就换成含钙成分高的奶粉,我听说有个什么牌子的比较好?想了一会儿,你看我这脑袋,反正要换,改天你去好好看看,买奶粉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要确认一下才能买。
王妈说,沈先生,知道了。言下有些怪沈亦为罗嗦。沈亦为不以为意,再强调一下,说,孩子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要让她晒晒太阳,这也是补钙的。
洪芮菱坐在沙发上听到沈亦为实在罗嗦,不就是缺点钙嘛?哪个孩子都会有点这样那样的缺营养成分的,听不过去了,就说,不要罗嗦了,你不是约了人吗?快去吧。
沈亦为说,好,就去,就去。接口还对王妈说,晒太阳不能多了,上午、下午各出去10分钟左右,就得回来。王妈笑着说,沈先生,您呀……比月嫂还月嫂呢。沈亦为就笑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