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锦姑娘请公子去她那里吃午饭,不知公子可愿答应?”
“她有没有口信让你捎给我,光凭前人的一首诗就想打动我吗?”李灏不答反问,才不相信她是诚心请他过去吃饭,虽然相处时光尚浅,但她的各种花招他可吃了不少。
吕钰微怔,确然如此,他拿了信欲走,落锦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你跟他说,如果他不肯来,我就跑去给柳诒徵当小妾。
李灏听闻此言,嘲讽的笑意漫上嘴边:“这首《越人歌》是你为她代笔的吧,你的真实身份是江南赫赫有名的代笔书生——吕狂生,不过你是谁、为什么屈居于此,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了解,只是落锦可以谎称你的代笔是她亲笔,也可以假借诗中情意来哄骗我,凭什么,我要在意一个对我虚情假意的女人去向如何?”
吕钰轻笑,高手过招兵不血刃,眼前这个人不动声色就已摸清他的底细,不过他能获知的也就是这层身份而已,有些秘密是岁月的遗迹,旁人无法开启。“你能辨出字是由我代笔,为什么不能相信落锦有此一举的用意,‘心悦君兮君不知’,大抵如此。还有一事,我想为落锦姑娘辩白一句,柳公子或许对她有情,可她无意。”
李灏压根不信:“有情与无意的界限在哪里?”
“界限是,一道屏风。”
落锦遣走吕钰,又跑了一趟厨房,着手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去关窗户,准备出门找柳诒徵帮忙配备食材,她要做一顿别出心裁的午饭,套牢李灏,想不到竟会看到有人在紫薇树下谈情,拔开遮挡关键部位的枝桠,令人惊讶的是,那对男女堪堪是柳诒徵与吕罂。
落锦查看紫薇树的枝干分布情况,发现延伸向李灏窗台边的一根分枝比较粗壮,可以承受她的体重,引她勉强爬到树下去。她果断关上窗,跑到李灏门前去敲门,李灏才送走吕钰,以为他是又回来了,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不速之客落锦,她把宽大的衣袖扎了起来,露出两节莲藕般嫩白的小臂,看架势像来找他切磋功夫的。
落锦假装没看见他,她不过是来借窗户的,会马上消失,低着头,一声不响的往前走。
李灏也不说话,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
落锦推开窗,撞落无数紫薇花,好像下了一场蓝色的雪,更添三分浪漫,滋润着下面一对男女的爱情,她攀上窗台,往紫薇树上爬,技术着实不高,穿过分枝转到主干上时,手一滑整个身体偏向一边,惊出她一身冷汗,李灏瞧得胆寒,如燕般轻跃到分枝上,把她扶稳,落锦别扭的偏过头去不看他,在他的帮助下顺利转移到主干上。
李灏不放心,视线相随,才终于明白她怎么心血来潮扮起猴子了,原来是柳诒徵与他的公主在树下谈情,位居树干的另一面,从他的窗户根本看不到,落锦这样出场,无疑是要去破坏他们,虽然已知他们并无暧昧,但看她如此还是微感酸涩,柳诒徵向来会对付女人,比起自己,落锦指不定对他更有意,起码他的财主身份更令她欢喜。
他跃回房内,强令自己关上窗,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去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