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的心口蓦地一疼,除了生平遭遇的最大的那次挫折,他想要什么从未落空过,这一次稀里糊涂栽在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手里,是上天失明。
她拒绝他,为着他的落魄身份把他贬成陌生人。
懊恼、不甘、希求,诸多情绪终归平静。他自感狼狈的笑了笑,默默擦了擦嘴角,划船载她回去,船浆投入湖中,激起细小的波纹,一圈接着一圈的漾开,本是怀着岸边的梦想,却在水的阻力下渐驱于无,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是由很多凋零的渴望构成的。
落锦怕冷似的缩了缩身子,正见李灏仰头喝下一口酒,找出之前那张银色面具戴在脸上。凉风过境,衣袂飘飘,皓月当空,已是午夜。
李灏薄醉,步履如飞,落锦小跑着紧随其后,一路气喘吁吁的穿过渐绝人迹的街道,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也没有唤他暂停一步。
李灏进入客房,随手关门,请也欲入内的落锦吃了一顿闭门羹。
落锦留恋不去,她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一点爱她的信息,但他说要娶她是真心,她以为她拒绝的是一个幻影,可他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替代品,说不清道不明,她竟害怕他心里的那扇门这样关起来以后,再也不会为她重开了。
她犹豫不决,自说自话:“说娶我不是骗我的吧,真的是真的吧。”
说完了,尚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经推开了他的门。
李灏余怒未消,冷冰冰的回复:“真真假假又当如何,我不符合你的择夫标准,水性杨花的你也不值得我剖心以待,一切归于原状就好,我们两不相误。”
“如果我们彼此将就呢?”落锦不依不饶的问。
还敢跟他耍无赖,在对柳诒徵的长期训诫中,为了秀出榜样的形象,他对男女大防守得极紧,这一刻失控的握住她的双肩,恐吓道:“这么随随便便的进男人房间,不怕危险吗?”
“无所谓安全,我爱你。”
落锦环过双手去抱他,害他受惊不小,大退一步,她又粘上去,寻着他的手,握住它,感知着李灏在她记忆中残留的触感,他不是她从小熟知的李灏,却又是他呢,她能在他身上重温那种前生后世他便属于她的莫名情愫,所以即使他是火,她也要做扑向他的飞蛾。
李灏的心渐趋柔软:“那你也要先回去,夜深了,我暂且不能……”
落锦自然明白他未说完的话指什么,央求道:“给我一个晚安吻,我就走。”
“什么意思?”他疑惑,纳闷的想,她要时时给他来句家乡话,以后该怎么一起生活。
“你给我盖个彰,签订我们的男女关系,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一一照做。”落锦谆谆善诱。李灏拿她没澈,又似乎很喜欢她的这点小淘气,在心里挣扎良久,完成了对贞操的祭奠,他低下头来,要把真正意义的初吻献给她。
哪知,会传来一声极不和谐的惊叹。